只见她精神尚可,斜躺在石墙上,一张蚕丝毯子盖在洁白的胴体上。
她的脚旁边,有一堆大蛇的骨刺,还有一条大蛇它那已经被剁成碎花花小片片的脑壳,还有几大摊还飘着浓烈的酒香的呕吐物。
众人仔细一看,那大蛇的嘴巴里,也塞满了那呕吐物。
“奇葩呀,小丫头!你是怎样把这些东西塞进那蛇的嘴巴里去的呀?”他们好奇极了。
“哦,这个。”子妍扭头一看,这才知道那蛇,为什么之前自己还没有动手,它自己就没有了动静。
原来它吃了子妍吐出来的东西,是那里面的烈酒,把它搞醉了,因此自己才有了机会,几剑就把它给毙命了。
如果不是这个酒精帮忙的话,她哪里能如此轻松地,把这个传说中的神物给搞定了。
“这个是老山鹰大王的那四罐子美酒的功劳。”子妍笑道。
众人一齐下跪,高喊:“活神仙!活神仙!”
那个秃驴闻迅赶了过来,直接喊着:“这个真的是奇迹呀!奇迹!自古以来,成百上千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血肉模糊的被抬岀来的,只有你是例外,是一个奇迹!”
又说,“我那陶罐里的酒,真的是厉害了,今年我九黎山,要敞开着酿造那半步疯酒呢!”
子妍这个时候才知道,那天喝的酒,叫做半步疯。
子妍看过去,那一边,村妇母子两个人,早已经是奄奄一息,被人抬着出了小黑屋子。
自己有功夫在身,尚且被一条大蛇如此欺负,想到自古以来,被献祭的其他的普通女孩子,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呀。
今后,如果有机会,在我的行巫生涯中,我一定要禁止此等残酷的做法。
两天的时光很快就要过去了。
今日一大早,九黎山热闹非凡,敲锣打鼓,焚香上烛,蒸煮三牲,一大群人,忙着摆放准备,各种各样的祭典用器。
不等小巫师安排,自己就已经预测到了,自己这三个人,在傍晚时分,就会被掏心挖肝,然后被扔进九黎山的一个巨大深渊。
那个深渊,据说有了八亿年的历史。
它在九黎山的东面,占据了大山三分之一的面积。
它的里面,常年是云绕雾漫,电闪雷鸣。
时而艳阳高照,瞬时就可以狂风暴雨。
附近的族人叫它黎渊。
那百岁老巫师所葬的位置,正是在黎渊的西南,九黎山的主峰之下的一面峭壁之上,那峭壁正是黎渊的起点。
族人都不知道它的终端在哪里,也没有到过它的对面,因为看到那里的,没有尽头,总是一望无际的云海。
喧嚣的祭祀礼仪开始了,子妍抱着献身天神,无限荣光的理念,黙默地等待着归期。
这一切程序,自己是熟悉不过的。
自己参与或者是主持过,许多次这样的大典,如今轮到自己的头上,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一切宛若梦中一样。
不要恐惧,一切马上就结束了,一切的悲欢离合,一切的爱恨情仇,马上就会归于虚无。
这一世,这一具血肉之躯,马上就会化成乌有。
我那高洁的魂灵,将去恭敬天神,在它的照拂之下,一定会风生水起,活得光芒万丈的。
比起这一世的艰辛,应该是好一些。
再扭头去看那村妇母子,他们两个的脸上,都毫无表情,眼神呆滞。
只是木然地看着面前,那一些跳着奇葩舞蹈的人群,还有一堆堆火苗正胡乱飘忽着的篝火。
然后,他们又给每一个人的身上,加上了一条蚕丝毯子,这一条的花色,比起上一条,更加鲜艳,上面还绘有飞在天空中的小仙女。
再接着,七八个汉子,就用一条粗大的麻绳,把毯子绑定在他们的身上,又用一根粗麻绳,把三个人串连在一起。
大家都在静等着太阳移动的位置,要等到它走到正中间,才是吉时。
这正好是,让他们到达天神的路上,阳光明媚,充满着光明。
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了。
小巫师用嘴巴吹了一下,他手里的那一把银光闪闪的尖刀,又用舌头尖尖,一寸寸地舔着。
看来,他是准备取心挖肝了。
正在此刻,那个小男孩子喊着,“我要大便!”
大伙儿一惊,跳舞的,念咒的,煮猪头的,还有那个舌头正贴在刀尖上的小巫师,都停了下来,
他们觉得奇怪的是,都已经净身了上十天了,这个男孩子,怎么还没有弄干净啊。
那个小巫师一时有一些慌乱。
“吉辰已到!”一时的慌张之后,小巫师镇定下来,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
一边命人赶紧去给小孩子阿力松绑,把他抱了回来,一面宣布,仪式继续进行。
那个村妇的脸色,立马回暖,有了一抹血色。
她惊喜地对着黎渊高声地喊道:“老天神开眼了!我儿有救了啊!我心甘情愿地来了!”
说着就纵身一跃,跳向了深渊。
那子妍身上的绳索,与她是串连在一起的,猝不及防之下,自己也被带了下去。
时辰正好。
子妍身后的祭台上,立马响起了咚咚咚锵锵锵的锣鼓声,还有一众人等,高呼劲唱之声,一时之间,祭祀的现场达到了高潮。
按照常规的操作,这献祭的两个人,是要血染胸心,以示虔诚的。
可能是那个秃驴,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满身血腥地离去,迟迟没有动手。
也或许是那个村妇,自作主张,没有等到巫师下令动刀之前,就率先跳了下去,使他没有来得及做那个残忍的操作。
可事实是,的确,两个人的身上,并没有被挖心掏肝的,没有残缺不全地,就坠下了深渊,这对于爱美的子妍来说,心里平复了许多。
但愿那个逃过一劫的阿力,能好好地活在九黎山吧!
坠入黎渊的子妍,只觉得头昏脑胀,耳边惊人的寒冷的风,不断地直灌进自己的大脑之中一样。
自己快速地下坠着,看不见任何人,也看不见任何的山,树,哪怕是一块石头。
自己在浓浓的云雾里面,上下翻滚,只有一根绳索,不时地牵扯一下自己。
子妍知道,那一头绑着的是那个村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子妍才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挂在一棵大树梢上。
那一棵树,没有树叶,繁茂的枝干上,包裹着一层滑溜溜的冰凌。
四周全部都是冰树,冰草,冰坎坝,冰的乱壁,就连云卷,也似乎是冰冻在树林草丛之间。
好冷啊,这个是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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