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都督府。
“李学士,何姑娘,你们怎么也被抓来了?”
李千安与何秀,被安长史等人“护送”到都督府时,中书令宇文士及早就到了。
只是状态不怎么好,脸有怒气,衣衫不整,面容疲惫,一看就没休息好。
可怜堂堂中书令,到了驿馆,迫不及待洗了个热水浴,沾枕头就睡,睡梦中却被吵醒,被数十个所谓的都督府侍卫强行带走,状态和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此刻见李千安他们也被抓来,有些吃惊。
“是啊,被抓来了。怎么,他们还绑你手了?”
李千安见宇文士及在不停揉手腕,手上有勒痕。
“这群暴徒,目无法纪,老夫报出身份,不想随身鱼符都被他们搜去,说是假冒的,强行抓走。”
宇文化及说起来就气愤。
一路对他粗暴的很,保不准都会杀人那种,他只能忍气吞声。
“放纵手下如山匪强盗,看来,这个长乐王的胆大程度,比想象中严重啊。”
李千安摇头。
“安长史是吧,既然我们人到了,快去通报,着李都督出来说话。”
李长安冷下脸来。
“都督处理政事累了,现在尚在休息,你们老实等着吧,都督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见你们。”
曹参军肿着半边脸,歪嘴说道。
回了都督府,他们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大本营,他底气足的很。
“问你了么?”
李千安一扬手,吓得他赶紧缩脖子,一副乌龟样。
何秀见了,只觉得好笑。
“还请几位到客堂暂时歇息,等都督一醒,某便禀请他来见你们。”
安长史拿不准李千安的路数,只得赔笑了几句,把三人请到客堂,并让人端上茶水小吃等。
退出客堂大院后,立马收了笑脸,换上阴冷,吩咐人看好院门,这才向横院疾行。
“宁侍卫从老头那厮身上搜出了对长乐王的控诉信,还有黄金鱼符,准不会错了,来人定是朝中中书令无疑,奉帝命前来。”
“长乐王贪财好色,虽身为凉州都督,独掌一方,骨子里却是软弱,只怕一听皇帝派人来查他,就先怂了,树倒猢狲散,到时候,最倒霉的还是我等,只怕便是杀头之罪等着。”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跟他们商量个法子保命。正好,童大先生还在府中道堂,前去请他拿个主意,实在不行…看看那条突厥退路是否可行……”
他作为都督府长史,凉州平日大小事务都是他在负责,此刻用心思量,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得想个万全之策。
不然,长乐王一倒,他们也得跟着玩儿完。
客堂内,宇文化及坐立难安,起身跺了几步。
“他们凶神恶煞,言行粗鲁,非正规军士,倒像山匪。敢搜走我之鱼符,他们难道不知黄金鱼符为何物?显然是故意为之,而且不怕得罪朝廷命官。再有,连欺凌百姓的控诉状都搜走,明显是要毁灭证据。有此三点,其罪便等同谋逆啊。”
“李学士,依我判断,此回在这都督府,凶多吉少。”
“这样,你与何秀姑娘武功高强,不若找机会逃出去,去驿馆找人,八百里加急,上报长安,派高手前来缉拿。”
别说,宇文化及虽然人已显老,但并不糊涂,简单分析,都分析到了点上。
“那令公你呢?万一我们逃走,长乐王一生气把你杀了,怎么办?”
李千安道。
“不妨事。老夫答应陛下来凉州一行,早知事关生死,他长乐王敢杀我,陛下定会为我报仇。我一生忠于陛下,学士你为我做个见证便是。”
好家伙,你倒是为了表忠心,明知会丢性命还要来,但你非拉着我来做什么?
李千安无力吐槽。
不过心下,还是高看了宇文老头几分。
李二驭人治下之术,让人忠心若此,不惜丢命,也是很大写的牛了。
“呵呵,也倒用不着先说丧气话。我想,那长乐王应该识得黄金鱼符,不会立即杀你的,说不定还会许你金钱美女享乐。你安心待着吧。”
“令公大义,那我们就跑了啊。秀儿,跟我走。来都来了,不逛逛这都督府,可对不起长乐王一番美意啊。”
李千安还有心思开玩笑。
“哎…李学士,有机会,某还是希望救命啊。”
宇文化及见他们真要走,又急切地说了句。
他心里自然是不想死的,官位越大,越不想死,都想长生不老呢。
“嘿,明白,再见。”
李千安坏笑。
他与何秀,悄声出了客堂门。
“秀儿,拿着。”
他掏出一把黑不溜秋的小圆球,个个野鸡蛋大小。
“这是啥啊?”
“烟雾弹。遇到紧急情况,扔到地上炸开,毒烟会助你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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