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骑士们的准头有多好,反倒是那些矿工们慌乱中不想着逃窜,一心扑到肉粥前疯狂往嘴里塞。
结果等到箭雨落下,这些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的矿工们便纷纷连带着血和粥一块又重新吐了出来。
“呜~”
腥臊的胃酸和各种颜色混在一起的体液在空气里交织,这场简短而迅捷的屠杀转瞬即逝。
长孙豹捂着鼻子跟在长孙虎的身后,并发出干呕声。
远处几具尸体还在不停向外渗出腥红的鲜血,转眼便将地面染黑。
“咱们为什么要干这种活计?”
长孙豹尽量不去看那些恶心的场面,转过身在自己的衣服上闻来闻去。
“大哥,快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不,我总觉得少了个谁。”
“哎呀,还能少谁?快走,呜~”
长孙豹催促着向前,一脚踩进了某个倒霉的矿工吐出的血和嗖了的粥形成的水洼中。
黑色混着白色和黄色的体液四溅,打在长孙豹的裤腿上。他抬起腿看着然在裤腿上的几处污浊,那股酸臭腥臊,闻起来会让人感觉到温热的恶心气味顿时在他脑袋里放大了无数倍,惹得长孙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一口气没忍住直接吐出来。
“走!”
长孙豹狼狈离去,只留下长孙虎一人站在血泊里沉默地环顾四周。
刚刚成型的矿洞,尚未开始挖凿的矿山,木制的精密仪器,满地的尸体,以及几只从被夜色完全笼罩的树丛中掠出的飞鸟。
长孙虎看向长孙豹和一众骑士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紧紧盯着刚才那几只飞鸟蹿出的树丛的位置。
良久无言,转身离去。
“可能会遗漏几个好运的,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爹的计划应该可以开始了。”
他呢喃着,在心中盘算清楚了今晚大概杀了多少人。追上长孙豹后,二人带着骑士们疾驰着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处矿场是长孙兄弟的父亲长孙空特意新开辟出来的,对外宣称将成为长孙家未来十年的聚宝盆。
可今晚守在矿场中的三百矿工几乎无一幸免,被长孙兄弟尽数杀光。
或者说,三百人里仅仅幸存下了一个。
风声呜咽着,远去的飞鸟再次归来,黑夜织成的帷幕下,树丛摇晃,一道黑影从中闪过,而后跳跃着,出现到了矿场中央。
涂南山慌乱地拨开一具又一具尸体,呜咽着的风越来越响,那些早已经失去温度,甚至处于半凝固的状态的鲜血在涂南山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他用污浊的手背擦拭着脸颊,腥臊的恶臭顺着他的指尖迅速窜上他的脑袋。
“呜~呕~咳咳咳~”
风声不再是呜咽,转而变为急促的嘶鸣,涂南山的呕吐声和悲愤欲裂的呐喊声也无人可知,唯有那几只早早躲进堪堪凿出雏形的飞鸟在悄悄注视着他。
夜风吹散乌云,裸露出高悬的明月,直到黎明到来,属于王府的热闹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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