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看着底下的情景,南羲笑了,笑得格外痛快,这个位置,似乎从来都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可她的内心告诉她,她想要!
这笑声有些渗人,底下的大臣个个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等南羲笑够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她对南沐恒问道:“南温严呢?你杀了他?”
南沐恒:“在长春宫。”
“我……”南羲犹豫了片刻,她看向南沐恒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她道:“朕要见他!”
南沐恒拱手:“是。”
……
———长春宫。
再次见到南温严,已经时隔两个月。
南温严没有像从前那样醉醺醺的,此时他只是静静的坐着,面前的茶早已凉透,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皇兄。”南羲走进来,没有在行礼,看向南温严的目光,只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可说到底,南羲不忍心的。
南温严只是微笑:“阿羲来了。”
他的语气变像从前作为太子时的那般温柔。
“坐吧。”
南羲缓缓坐下,本来想说的话,如今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还是南温严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自顾自地说道:“阿羲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本就是身不由己,我对不起月儿,也对不起香君,我一直在找月儿的影子,可她们都不是。”
“阿羲,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你那时头一回见我,你跟我说我像你的兄长。”
“阿羲,我当了帝王,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我从前也是真的心疼你,只是最后我只想杀了你,但我又于心不忍。”
南羲面无表情,只是说:“没有皇兄,我也走不到如今。”
“没关系。”南温严突然深呼了一口气,“皇兄不怪你,你也有你的难处,你将来也会变成我。”
“我不会变成皇兄这副模样。”南羲说的十分笃定。
南温严轻笑:“不,你会的。”
这是南温严对南羲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羲最终还是不忍心把南温严杀了,她只是把南温严禁足在了长春宫,非死不得出。
苏辞回来的时候,南羲早以南温严的名义昭告天下先帝的罪行,天下之人对先帝唾弃,也对南羲称帝感到不满。
处处都有因南羲而发生的民间暴动。
但每出现一次,便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长期镇压自然不是办法。
南羲重新要求官府给百姓规划田地,对极其贫困的地方,大到州县,小到村庄,都派了人前去监视,尽量做到一个不落,当然其中也有些问题,但这些小问题,成不了任何气候。
渐渐地,人们似乎接受了这个女皇。
契丹各国已经成了过去,如今全归入了大南。
而南羲下一个决定攻打的,便是沐慎和所在的桑屿。
苏辞回来的这些日子,很少和南羲相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为臣,再难和南羲在一起。
思来想去,苏辞打算离开京城去守边关,只是如今的边关有些辽阔。
谁知才有这个念头,宫中一道圣旨下来,南羲依旧立苏辞为大南摄政王,并择了良辰吉日,三日后大婚。
尽管这件事对世人来说过于荒唐,但南羲认为,她作为皇帝,若是连自己想留下的人都留不住,她岂能坐稳江山?
大婚当时,南羲力排众议,为苏辞举行了册封大典,入夜,苏辞静静的坐在了养心殿龙床上,和真正的新娘相比,他少了个红盖头。
南羲从外头走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大红龙袍,满带笑意地一步一步走向苏辞。
“陛下,臣……失礼了。”
这一夜的折腾,南羲是三天都没有去上朝,险些被外头说成了贪恋美色的昏君,还是苏辞答应停歇十天半月,南羲才撑着差点散架的身子去上朝。
随着西夏内乱平定,南忆长公主也被南羲接了回来,只是再次见南忆,南羲觉得眼前的人变了。
变得文静温和,和从前那个人阳光开朗的小姑娘,再不是同一个人。
“阿忆。”南羲看着对自己行跪拜礼的南忆,赶紧上前去扶。
“陛下。”南忆眼里含泪,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南羲叹气,她也理解,毕竟一回来家里变了天,任谁一时间也无法接受。
“阿忆,我知道你怪我,但……”南羲想解释。
南忆摇头:“不,我不怪皇姐,我只是觉得皇姐这样,我有些认不出来。”
南忆西夏的两年中,一直被幽禁在房中,虽然吃喝不愁,却总归是缺了自由。
知道这些后,南羲抽出了些空闲,打算带着南忆出一趟京城,可还没出宫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陛下!您不能随意出宫门啊!”
这些太监怕拦不住南羲,又对人说:“快去告诉摄政王!陛下要跑了!”
世人都说,陛下和摄政王乃是天作之合。
直到后世,也依旧有人传唱这位敬天圣皇帝和‘苏皇后’的爱情。
四百年后,一位姓项的男子改变了大南的现状,推翻了大南千百年来的帝王制,成立了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时代,女子也可读书,女子也可入仕。
那些被束缚住的思想,终将在这天地间绽放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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