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本就不悦庾纯所奏,忽听山涛欲要反驳,不由猛然抬头,直问山涛:“尚书为何言中书令谬也?快快言来。”

却是急切催促山涛快言。

山涛却是不急不忙:“司马攸虽已过继于景王,无论景王在或不在,司马攸皆乃晋王亲生次子,嫡长子乃是司马炎。如今晋王欲立世子,岂能废长立幼?汝不知,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也?汝不见袁绍立袁尚、刘表立刘琮,此种祸起萧墙的惨剧难道欲要在我大魏重演乎?”

山涛如同连珠炮般直直轰向庾纯。

庾纯见司马昭听山涛言时忽的两眼放光,本刚已知晓司马昭之心,今见山涛直言立司马炎为世子,虽是心不甘,然却是又不敢反驳山涛,无奈只得默默退回本列。

然,山涛见庾纯退回本列,却是并不止话,他又如何不知司马昭笃信面相玄学?见庾纯默默退下,山涛却是继续躬身司马昭又言:“废长立幼,不仅仅乃是取祸之道,更是不祥之兆,我大魏刚刚平蜀,正值国运昌盛之时,难道要以此而阻断我大魏昌盛国运否?”

一句话,不由说的司马昭心花怒放:“山涛果乃炎儿之师,讲的如此高远,只怕没人能反驳的了。”

不由抬头山涛:“孤已知晓,尚书且回归本列。”

山涛见司马昭如此稳如泰山,便也听命归列。

然,队列之中贾允早已是急的一头大汗:“如今晋王只是演绎而已,不曾想头功却是被山涛争去。司马攸虽为某婿,然其若想活命只得让了世子之位,某一为争功而光宗耀祖我贾氏,二为保我婿司马攸之命,某又如何不谏言?”

遂就在山涛回归本列之时,便就急切出列:“臣,贾允附议山涛大人,立世子当立司马炎!”

贾允忽的一句话,不由惊到群臣:“贾允乃司马攸岳丈,今日竟然不仅仅不谏司马攸却是如此急切谏言立司马炎为世子,其乃司马昭心腹,可见司马昭之心乃是立司马炎为世子。”

虽个个心中波涛汹涌,然,既已揣测透司马昭之心,谁人敢讲话?

大堂之上不由平静一片。

司马昭自然大喜:“某演绎的虽真,然有知孤心者,孤又有何虑?”

遂就含笑问询贾允:“贾大人乃司马攸岳丈,为何谏言立司马炎为世子?”

明知故问!

然,这一问,却是如同炸雷般直震的大堂一晃。

贾允听问,心中不由大叹司马昭:“晋王果乃王者,竟然还要某家陪他演绎一番,也罢,既然如此,便就演绎到底。”

遂就满脸正气而言:“治理天下好坏与否皆赖君主之德,而中抚军之德如同日月而照天下,乃众望所归也。某觉世子之事乃非同寻常,为大魏社稷安危所虑,万民之福祉所思,世子当立中抚军,某岂能因私情而儿女情长也?故,还请主公三思。”

可谓是大义凛然。

司马昭听罢,不由哈哈大笑:“贾大人果乃大魏忠臣也。”

大堂之上群臣见司马昭哈哈大笑,皆知贾允之谏乃是晋王之心,虽有心拥立司马攸,却是一时之间不敢再谏。

然,大堂之上的何曾却是按耐不住:“如今情势眼见大势已定,某家当赶紧出列加材添火,也不枉了司马炎拜访。”

想到此处也慌忙出列:“臣,何曾也谏,立世子当立司马炎。”

司马昭见何曾也如此谏言,不由又笑问何曾:“为何?何大人且讲。”

却是催促。

“中抚军不仅仅品德敦厚,且其生有异相,乃龙凤之体,其乃天意,天意岂能违也?”

何曾知司马昭笃信面相玄学,便就以此直刺司马昭内心。

“炎儿有何异相?”

果不其然,司马昭听闻何曾如此说,不由惊而发问。

“中抚军立发委地,手长过膝,而立发委地,手长过膝,乃帝王之相也,如此之相而不为世子,岂不是有违天意乎?”

还未等司马昭再言,却是只见裴秀出列:“何大人所言却是不错,中抚军却是立发委地,手长过膝,如此帝王之相乃天意所示,晋王应顺天应民立中抚军为世子。”

裴秀又不由添材加火。

司马昭不由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沉默一番,却是缓缓抬起头来,群臣看去,抬起头来的司马昭却已是泪流满面,长叹一口气:“孤之位乃我兄司马师所传,传位之时,因孤兄去的仓促,彼时,攸儿尚小,孤无奈而承兄位,孤时常言,待攸儿年长之时便就还位与攸儿,奈何如今却是天意如此,天意岂能违乎?绝然不可违,孤只得为大魏社稷虑,为天下子民虑,顺天应民而立司马炎为世子,想必孤兄泉下有知定也不怨也,只是不知诸位臣工意下如何?”

哭泣之中却是问询群臣。

群臣忽见司马昭以天意之辞定了司马炎,哪个敢不应?只得陪着司马昭黯然落泪:“臣等附议晋王。”

公元264年10月,司马炎在群臣黯然神伤之中顺利上位成为世子。

司马昭见果如了心愿,不由大叹一口气:“幸得群臣知晓孤心方不让孤骑虎难下。”

司马昭虽心中如愿,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忽一日饮汤药之时,却是不由忽的吞咽不下,不由憋的满脸通红,好久方缓过气来。

司马昭见病重如此,不由担心:“自古皇家多为权而生杀戮,兄弟自残手足,如今炎儿虽为世子,但攸儿性情敦厚,只怕孤归天而去,炎儿有危与攸儿也?”

不觉忧虑:“传世子司马炎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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