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姑姑?”
“唔……?”
“澜姑姑!你为什么要喝那杯酒啊……明知道自己会……”
“若我不喝,他就会一直忌惮我的剑技……只有先创造出我们不如他的假象,才能使他放松警惕。我有把握杀了他……但我不能让你受伤。况且,这酒才是我打掉蛊虫的解药……”
“澜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这蛊在我的腹中,以我最为忌惮的酒作为蛊的死穴还则罢了,他也想不到我会为了打掉这蛊虫喝下那杯酒。他以为我会在蛊虫被打掉前就死,他没想到我能撑到现在。左右不过是一次小产,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澜姑姑,你真是走了一步险棋……万一这酒伤透你的身子怎么办?万一酒不是解药怎么办?万一你流了太多血怎么办?万一我有了你的内力依旧打不过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女儿,武功怎么可能会这么差?”
我诧然。“我的女儿”在我脑中一遍又一遍环绕。澜先生将我轻轻拥在怀里:“若汐,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不知道你同不同意,若你同意了,你与有漪就是姐妹了。好吗?”
一声“好吗”,如沁入心底的水波,荡漾起泪的涟漪。
“我当然,我当然愿意了!我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我抱住澜先生,好好哭了一场。许是刚刚死里逃生,许是筋疲力竭后的释放,亦或是终于找到母爱的欣喜若狂。总之那天我哭的很凶,但没持续太久,因为我和她尚处在危险的处境。
澜先生尚未丢失清醒,这令我欣慰;但她腹部的疼痛令她难以行动。她身下的血迹仍在蔓延,我听她说话声音渐渐小下去,唯恐那酒会大伤她的元气,欲将她立刻带出地宫治疗。无奈我力气不够,没法将她直接带出去。焦急之际,手摸向衣里,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艾掌门送的哨子。
难怪他在下马车的时候重申了哨子。知妻莫若夫,他笃定了澜先生会来处理这件事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最大的力气狠狠地吹着它。
地宫不停有小石头在往下蹦,再过几分钟,这个地方就会归为废墟。必须抓紧时间了。
“澜姑姑,能走吗?”
我将她的左手环在颈上,支撑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向外挪。背后逐渐传来越来越多的石子落地声,就在我们离开入口的一刹那,后面完全的崩塌了。
如此狭长的走廊令我绝望。澜先生已经快支持不住了,方才那杯酒在她这里,足以摧毁她的气血。这步棋,也许是她走的最苦肉计的一步了。她在以她身为棋子啊。
“……汐!”
“若……汐!”
什么声音?真的有人来了?
我强撑住澜先生的身体。
“阿……澜!”
是艾掌门的声音!
只见他从远处的地宫尽头奔过来,大概几秒后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澜先生小心地接过,抱起。
“我们快走。这里要塌了。”
他抱着澜先生向外奔,我跟在后面有些小小的吃力。
他怎么跑噶快的?
冲出甬道几步路后,连甬道也一起塌了。巨大的石块堵住了每一丝缝隙。圣夫子、安婕妤、朱雍和他的傀人们大概永远不得再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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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后。
在一间密室。
一个人穿着黑袍,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操纵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而那女人的半张脸用头发遮盖住,另外半边则是外露的。媚骨天成,嫣然一笑足可使万物无华。
“区区几颗弹丸还不足以使老夫惨败……老夫休养这一百年,聂瑾若汐这一辈,想是都死干净了。”
“没人能够阻止老夫的。没有人!”
沙哑的笑声在石壁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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