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物无声。”
一阵温暖的水流般的内力充盈在整个石室空间中,音虫的声音立刻被弱化了。只用了不到两秒,那些音虫就自然而然融化在了看不见的“水流”之中。
“是澜姑姑!”
“澜姑姑醒了!”
澜先生的面色未变,把手中平澜剑向右一斩,柳烟墨身下的蛇霎时飞作两段。
“澜姑姑!”
“到我身后。”澜先生沉声道。柳烟墨见后笑了起来,匍匐在地上的蛇的上半身腾空而起与另一半连接在一起,扭了扭腰肢。柳烟墨干脆把这条蛇完全吸收回自己的体内。
“怎么,想要反抗?那就要看你的身体扛不扛得住了。”
“不用你费心。”澜先生的面容冰冷,微微还眯了眼睛。柳烟墨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和息渺以及聂隐激斗正酣的魏筝绻。
“那孩子现在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就凭你……”
话音未落,柳烟墨的双眼中间闪过一道亮光,随后柳烟墨便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聒噪。”
澜先生把剑微微向后撤了撤,皱一皱眉,仿佛刚刚根本没有出手。与此同时,魏筝绻的蛇瞳突然散去,变回了正常的眼瞳。魏筝绻好好晃了晃脑袋,耳目清明后愣愣看了几眼。
“是……你们?梅姑姑……呢?”
“都是柳烟墨的幻象罢了。”聂隐咳了一口血,勉强回答。
“果然……”魏筝绻的眼光黯淡下去,不过很快就重新提亮了,“艾哥哥!”
艾珵扯了扯嘴角。他的确累了。魏筝绻几乎是以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冲到澜先生身边,然后狠狠的扒拉住,好像她不那么做,澜先生就会消失一样。魏筝绻一米六,澜先生比魏筝绻高出几乎一个头。她小心翼翼把魏筝绻抱在怀里,就像在抱自己的小女儿。
“好孩子,苦了你了。快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澜掌门……”魏筝绻扁了扁嘴,好像要哭出来;然而柳烟墨此时却发了狂,澜先生不得不把她推开,“小心!”
魏筝绻勉强站稳,就见澜先生蓝色的身影被柳烟墨黑乎乎的蛊虫包裹起来。下一秒,蛊虫团就爆裂开来,澜先生在其中片叶不沾身,轻巧地在空中一个翻转,平澜剑直取柳烟墨项上人头。
柳烟墨先前领教过“灵泽”的厉害,是有几分忌惮;但她依旧相信自己的能力。她是谁,她可是柳烟墨,清风圣殿主母,圣夫子座下大护法。她是谁,她可不是脆弱的血肉之躯,她现在是不老不死的傀人!
而她聂瑾……
“瞧瞧你自己吧。身上都是血洞,估计现在心肺里也都流淌着南宫止鞭子上的毒吧?而且你已经开了一次心脉,内力大损,难道还能挺得住么?”
柳烟墨微微一侧身避开了攻击,蔑视着脚下的澜先生。
澜先生面色如常,只是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开启心脉,就是刚才幽莲夫人大惊,舍身护我们那次。心脉开启,会在短时间内指数级增长自己的攻击力和敏捷性,到达武修巅峰;但与此同时会消耗巨量的内力,与燃烧寿命无异。澜先生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开启了一次心脉,若再来一次,她孱弱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甚至可能当场倒地而亡。
澜先生闭了眼。
“我今身启……”
“澜姑姑!”“姐姐!”
澜先生的周围漾起水花一般的内力,包裹着她的身体。
“……万夫莫敌。”
澜先生双眸微微睁开,有星河在她眼中流转。她沉下气,周遭的气场似乎都受她控制,如一汪清澈透亮的湖水,在渐渐平静下来。
“心如止水,星辰皆晦。以我之静阻云坠,分茶坐观雨霏霏。守正法则,万恶可退!”
她左手操剑,横于胸前,右手剑指立于剑和胸口间,口中微念,仿佛在她和柳烟墨之间隔了一层结界。我们只觉得被温暖的水流所包裹,紧张到要跳出来的心也一点点舒缓下来。我甚至萌生一丝想要睡觉的念头,反观息渺和聂隐,也已经放松下来,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澜不曾护住你们,是澜之过。而今,是我赎罪之时。诸位好好休息,接下来一切,交给澜便好。”
“阿澜……”
海姬挣扎着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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