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登云梯后,江潇宁成功入了玉鼎真人的门下。

拜师的仪式选在太清殿内进行,江潇宁叩首奉茶,在玉鼎真人将他奉来的茶水饮尽时,一枚通体雪白的亲传弟子玉牌也落到了他的手中。

江潇宁将其接过,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先前恭贺过一回他的弟子又欢喜雀跃的围了上前,祝贺起了第二回 ,“潇师兄”的称呼也陆陆续续变成了“潇师弟”。

“恭喜潇师弟。”

“恭贺潇师弟!”

“潇师弟今日入我天衍宗门下,以后就是我天衍宗的人了,谁也欺负不了。”

一名长相俊秀的青年开口,他身负巨剑,目光明亮,“以后就请多指教了,潇师弟。”

那是天衍宗真正意义上的大师兄,江潇宁识得他,名唤周岭,他正要回对方一声“请师兄指教”,没想身侧弟子在此刻躁动了起来。

“是了,没错,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们潇师弟!”

“没错没错,再有不长眼的来收拾潇师弟,我就揍他丫的!”

他们正因周岭的前一句思及到了什么气氛不已,有弟子甚至挥舞着拳头在空中比划起来,江潇宁看在眼里,不自觉弯了嘴角。

他们谁都知道晏还真的过去,可谁都不会在他面前提及。

或许这里才是他的最好归宿。

大殿里的弟子还在吵闹着要给欺负他的人如何来上一拳,江潇宁侧过身,看见了人群之外的段明砚。

对方并未在他收到亲传弟子的令牌时和一众弟子蜂拥上前恭贺,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于人群外无声的注视着他。

江潇宁眨了眨眼。

两人就这么相互对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用说,直到他听到人群前方的响动,收回视线,向前望了过去。

“还真。”

玉鼎真人不知何时从高座上走了下来,来到他的跟前,目光慈爱,“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师门了。”

这里便是他的师门。

江潇宁顺从的低下了头,他说,“是,师尊。”

在天衍宗的日子便这样一日日的过去,得了玉鼎真人的真传,从前被散养,没有从玄道真人身上习得任何术法和剑式的江潇宁很快便有了突破,修为从筑基后期一跃而至筑基大圆满。

突破的消息传出时,除去玉鼎真人和段明砚,听闻见此事的弟子无一不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蛋,“什……什么?三……三个月,潇师弟就……就从筑基后期突破至了筑基大圆满?!”

他身边的弟子倒是接受良好,拍了拍对方的肩,“不然玉鼎真人怎么说潇师兄是天纵奇才呢。”

有了“天纵奇才”四字,那名因为江潇宁神之修炼速度而深受打击的弟子好受了些,正要哀怨的叹一声气,便倏忽想起了江潇宁原先所在的宗门,一时间火冒三丈,“那什么破宗门,潇师弟这等百年难见的奇才不珍惜便罢了,竟然还唤他魔物,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

听他提及,另外一人瞬时也气恼起来,应声附和,“不错,那什么无极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敢如此苛责潇师弟的?!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最好别让我撞见,不然我遇见一个打一个,遇见两个打一双!”

天知道他在听闻周陆生添油加醋的讲述江潇宁在无极宗悲惨过往时有多冒火,痛骂了一番那什么闻所未闻的玄道真人,还有其他一群长了猪脑子的弟子。

等把这些骂到日上三竿,唾沫都喷没了的时候,他转头便添油加醋的和别的弟子讲了这一事,引得新一轮弟子生出火气,扭头和下一人说。

事情便这样轰轰烈烈,浩浩荡荡的传遍了整个宗门,而在经过一层又一层的弟子添砖加瓦的生动描绘下,传回周陆生耳中的故事,已经和他传出去的两模两样了。

因此在段明砚对他说出宗门当下传得热烈的“晏还真每日遭受毒打”的传闻时,周陆生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又很快正色道,“季师兄,虽然那无极宗是没对潇师兄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但他们也实在欺人太甚,该受这个口诛笔伐!”

段明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潇宁来时,殿门口才围堵了一群打探到消息,特意从学宫里逃课而来的弟子,不是在为他愤愤不平,就是在为他愤愤不平。

“什么无极宗,我看是脑子有泡宗!真是可恶!”

“是,没错,tui!”

来时他们便因为江潇宁的悲惨过往对他格外热切,如今经过数把月的相处,发现这潇师弟简直是完美的化身,一颗本就打抱不平的心自然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对那一群人大施拳脚,埋头痛扁。

而此刻还在对着一伙人怒骂的弟子,怎么也没想到,机会说来说来。

在即将来临的三年一度论法大会上,他们在论法大会榜上,看见了差点就被埋没在数百个参会门派里的“无极宗”三字。

若是放在往日,天衍宗的弟子自然不会瞧得见这个无声无名的小门派,就算有看见的,也是转头就忘。可他们刚经历过江潇宁一事,对“无极宗”这三字格外敏锐,一眼便发觉了对方在此刻论法大会的参会门派名单,天衍宗瞬时起了波澜,一群弟子开始磨掌擦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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