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隆冬时节,整个观星台都凝着厚厚的白霜,剧烈的冷风携裹锋利的碎雪,刮在身上刀割般的疼。

乔栀顶着大风上去,束发的簪子被吹落,满头乌发霍然在风里散开。

“与天斗,”她攥紧拳头,紧咬牙关,“其乐无穷!”

明明清瘦单薄地像要被大风吹折,却像藏着无与伦比的韧性与力量一样。

乔栀顶着大风艰难地蹭到巨大日晷下,跪下来,用鲜红的朱砂在地上一点一点画出巨大的法阵。

法阵鲜红如血,浩大威严,仿佛一只倔强而愤怒望着苍天的眼睛。

观星台上的风猛地一停。

接着,仿佛神明被触怒了一般,更剧烈的大风怒吼着铺天盖地而来!

乔栀死死抱着日晷凸起的一角,好险才没被刮走。

她顶着大风,艰难地在法阵中间跪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本不该出现在冬日的刺眼闪电,从苍穹高处直直落在观星台上!

雪亮的光鞭劈在观星台上,整个皇宫都悍然一震!

闪电甚至将观星台的汉白玉地砖劈了个粉碎!

飞溅的碎石从乔栀面前刺过,瞬间就在少女白皙的脸上割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是天道的警告。

乔栀毫不屈服,继续镇定地跪着,口中的咒语也念地更加快了。

闪电一遍又一遍地劈在她周围,碎石崩裂,雪花四溅。

但是,巨眼般的法阵却依然愤怒地瞪着苍天。

与天地争运!

而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死人谷里。

燕越渐渐烦躁不安。

算着日子,正月都快结束了。

死人谷里倒是安全的很,阴簌华不敢进来,他在死人谷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可想尽办法却还是没法将消息送出去。

阴簌华是云南老将,诡计多端,燕越心急如焚,却也丝毫不敢莽撞。

他只能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于是,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被邹晚晚吸引了过去。

对于邹晚晚来说,遍地毒虫,野兽不敢侵入的死人谷,却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样。

南疆气候温暖,正月里依然草木盎然。

竹屋上的紫藤花也常开不败。

邹晚晚生活非常规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穿上驱虫汤药煮过的青布衣服,将头发包裹起来,就拎着竹筐和花铲去密林深处采药。

天微微亮的时候,邹晚晚肯定会拎着满载药草的竹篮回来。

接着,她在院子里的泥炉上煮上早饭,就麻利地开始清扫鸡舍和院子,并在院墙下洒下厚厚的雄黄粉。

扫把清扫院落的时候,有节奏的刷刷声伴随着鸟鸣,让人心里一片静谧安然。

燕越会自觉接下清扫院落的活计,两个亲信会帮忙喂食院子里的小动物,还包揽了洒雄黄粉的责任。

这个时候,邹晚晚就会从炮制药材的偏屋里,对着药方抓药,然后,一个人挎着装满药材的竹筐去竹屋后面的山洞里去,待整整一天,天黑时出来休息,第二天再循环往复。

山洞隐藏在竹屋和藤蔓后面,极其隐蔽。

燕越第一次发现的时候满心好奇,跃跃欲试地也想跟进去,却被邹晚晚严厉的眼神阻止了。

邹晚晚不许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

“燕世子,”她警告燕越,“里面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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