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英拿起笔,蘸了蘸金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似乎很满意,然后就看到朝暮走进殿里。

她一来,正要行礼,极英便道:“免了,你从来只行男子礼,这点不好,要改改。”

朝暮站直身子,道:“男女子所行的礼,皆是为恭敬。朝暮认为,不必有男女之分,我第一次见人行礼,便是男子行礼,就这样误打误撞学了,后来只是懒得改了,但也没有半分不恭敬的意思。”

她一出生就在映月宫待着,里面除了她和她娘,也没旁人,仙娥行的礼又不是她该学的。她娘是公主殿下,她是小殿下,除了见着天君和太子,基本都不用向谁行礼,她也没见过女子正经行礼。

后来在外头乱逛,天宫里本来男仙官就多,她看到一些人给别人行礼,都是那样的,那些认识她对她表面还算恭敬的仙官也是这样行礼的,便以为行礼都是那样的,第一次行礼是见天君,她行完礼后,隐约听到旁边有笑声,天君也是一脸无奈。

可终究,没有人告诉她哪里错了。

后来是遇到了羽泽,他和她一起碰见到了太子,一起行的礼,羽泽才发现她行的是男子礼,而后再告诉她如何行女子礼。

当时朝暮便问:“天宫怎么还分男女子行礼啊,行礼不就是一种向尊者表示恭敬的方式吗?不该都是一样的吗?”

羽泽淡淡笑道:“殿下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自古以来男女有别,很多事情分男女之别后,再提出来要一致,反倒是觉得奇怪了。”

后来朝暮也想改了,但是她下一次下意识行的还是男子礼,不是因为什么,只是不在意如何行礼,先入为主罢了。

……

极英却问道:“按朝暮之见,是否世间万物并无分别,都是一样的?”

他所指,很明显,她亦知他所问。

朝暮咽了一下,定睛问道:“太子殿下,我今日不是来辩驳的,我有一惑,想问太子殿下。”

她没喊舅舅,只因是公事公问。

极英看了她良久,双眼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才开口:“问吧。”

朝暮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把我的名字从武考榜单上剔除了。”

极英道:“这是试馆的事情,你有异议可以递议状,怎么找到我这来了?再者,你是如何觉得你犯了错,受了处罚,还能榜上有名?”

朝暮却吼道:“因为我抓到了火兽烈炎!”她猩红着眼,一字一句道,“就算我因处罚扣了分,我该得的分数,也是让榜上所有人都难以追及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并非是我自命不凡,只是天宫自从与魔族结盟之后十分惜才,以防魔族再犯。而我,在武考当中,那样短促的时间里抓获那些灵兽,想必太子殿下当年夺得魁首,更能明白我的实力,现在放榜,上面却没有我的名字,我不信,天宫会放过我这样的考生。”

极英看着座下的小姑娘,那张脸,有着和渺音一般清秀俊丽的容貌,只是眉宇之间,又比渺音多了一丝决绝与傲气,竟是他最熟悉的感觉。

他缓缓站起身,绕过案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朝暮。

“你很厉害,说实话,你比当年的我还要强。”

朝暮怔了怔,她没想到极英会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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