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伊往外轻吹了吹一口气,相柳若是敢乱来,她必定奉陪,你死我死。

她迈步入了岳梁府,一名侍女弓着背走来带领着她往客厅中去,她已然把手中的镯子换了一个,又将其掩盖。

“胡公子,里边请。”

侍女将她带来后,便撤步离去,又去迎别人。

小夭去了女眷处,而她也是第一次来,相对于女眷,这边更显得急促不适了一些。

温伊一进客厅中来,便用左眼试探性的看了一眼,里面没有相柳本人,而她也趁此用着百珠去感应着岳梁府是否有神剑残存的残片。

可她摸索了没一会儿,怵而一股淡淡的桂香,令她不禁一愣,脑海中不时飘然闪过玱玹的脸。

但花香是外围飘来,她站在窗旁,探头一瞧,庭院外花瓶里不少插着桂花,难怪一时间有了这香气。

也是。

即使玱玹身上自带了桂花香气,但也不能香溢满城吧,那不然他索性叫花城公子。

温伊心里淡淡的喜悦,嘴角微扬而起,在她失神的片刻,怵而她的眼中倒映着玱玹的面容。

玱玹并未一身皙白,反而带了一丝压抑,灼蓝袭身,墨黑伫立了威严,目光微冷,仿佛带了一层又一层的面具,包裹着他的真实模样。

他面容温和,步入房中,正想与其他公子们行礼。

可在他行礼那一刻,所有人皆背对而去,故意冷落了他。

他身子微僵,但面容依然不改的温和,只是动作却僵持了一点。

“玱玹公子。”

温伊大步而去,对上玱玹,也一同与他行了礼,她眉心微微舒展带笑。

她有一些神伤,玱玹回了西炎后变得沉默寡言,目光也冷冽又灰暗,这帝王路可谓是赤脚走在荆棘刺骨的路。

玱玹一愣,他没料到有一人能冒出来并清晰叫了他的名讳,他自是乐意的。

他薄唇微勾,“胡公子。”

温伊诧异了下,没想到玱玹还做足了工作,她随机打晕的人都能被玱玹知晓。

她尴尬的扯了一抹笑容,自己总有种背着玱玹干坏事,而且还跑到当事人面前来,后背都有一些默默地发冷。

方才主要是太见不惯他们这么嚣张跋扈,玱玹看似势单力薄,但总归也是西炎王孙,竟被这般对待,也太过分了一些。

“听闻胡公子近日的茶叶卖的火热。”玱玹淡淡的说了一句,但也若有若无的试探着。

以进为退,以退为进,玱玹其实是怕胡公子不愿提及,但又听闻胡公子喜欢张扬,索性他就夸赞几句。

温伊又怎会知道胡公子家里盛产茶叶,她打晕人又没有仔细去侦查过,这玱玹问的可真是刁钻,恰恰问到她完全不知道的点子上。

但她委婉回了句,“一般。”

玱玹愣了顷刻,他谨慎的看了眼面前这位‘胡公子’,他总觉着有端倪,“是吗,您可是在西炎城一家独大,胡公子才是谦虚了。”

温伊欲哭无泪,玱玹啊,我的亲爹,能不能别再问这种刁钻的问题,她是一星半点都不知道,早知道玱玹做了功课,她就不该跑去问的。

她敷衍了下,“还好。”

怵而百珠牵引了一下,有一些发烫。

温伊一惊,她冲着玱玹抿笑了下,“我想起还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再与玱玹公子畅谈,我就先走一步。”

没等玱玹回应她,便折身往外而去,玱玹凝视着她,正想要一同跟了出来,可突然他们拦住了玱玹,“听说你很会下棋,比一比?”

禺疆笑了笑。

他们其实只想玱玹丢人,可他们不知道玱玹最争气。

温伊一出了庭院,顺着感应而来,却见到了一人手持酒瓶,一饮而尽。

仅仅只是背影,左眼划过那人的银白发。

百珠在这一刻又冷了下来,没了方才的温热。

相柳微微偏头看着她,眼中含笑,“小公子,喝点?”

“玩我很有意思?”温伊有些恼,这相柳虽不杀她,但总是插手不让她找到神剑和宫铃就真令她不喜。

相柳低头抿笑,无辜道,“小公子是不是认错了人,我怎么就玩弄了小公子,初次见面,我叫防风邶,还不知公子名讳。”

“我还姓胡。”温伊气恼。

他明明看得出来她易容术,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她还知道他现在是防风邶,不是相柳。

相柳却顺着话题走了,“原来是胡公子,这酒味道还不错,就是有些烈。”

他的背全全倚靠在椅子上,介绍了酒后便坐了起来,再拿起桌子上的酒瓶递给了她,“胡公子可尝一尝这酒,温和不少。”

“不喝,谁知道你葫芦卖的什么药。”温伊拒绝道。

相柳轻讽一笑,便自己喝了下去,也不恼。

她随即坐在了相柳身旁,相隔一张小桌子,坐下来细细一想,恍然——

“你来杀玱玹的。”温伊折身对向他,压低了声,“他不能死,我说过,你胆敢打他的主意,我也会毫不犹豫杀了白禾苏。”

相柳讽刺勾唇,“对我没用。”

他自顾自的饮酒,丝毫不担心她的威胁。

“是吗,你大可试试。”温伊笃定的盯着他不屑的眼。

相柳坦然又自若的神态,皆在温伊笃定的神色里划过迟疑。

温伊晃神才悟,“你故意把我引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神剑和宫铃!”

他不放心她,便引诱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即使发生了什么,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束缚她。

“挺聪明。”相柳毫不吝啬夸了一句。

温伊眉心一皱,她本身就恍惚不已,对这些持着疑虑可还是信了他,没想到又被骗了,相柳果真是笃定她束手无策,但很可惜,她不是什么小白兔。

“你真挺烦人。”温伊恼意不已,总是被相柳耍的团团转,自己也太莽撞落了套。

相柳低头不语。

她赶紧起了身往里跑,完了,她把禺疆又给忘了。

就应该时时刻刻跟着玱玹,身边少了人保护他,禺疆这人实在是太危险。

温伊冲进房中,一群群人皆围成了一个圈,将目光皆放在棋盘上来。

“让一下。”

她手指都在发抖,极为无理取闹的推开了他人。

玱玹与禺疆皆愣住,两人一同抬眼凝望着温伊。

“玱玹,跟我走。”温伊一弯腰便抓住他的手腕,愈要将人一并带走。

禺疆眉心皱了皱,“哪来的人,这么胡来!”

“你闭嘴!”温伊抬眼怒瞪着禺疆,两面夹击,相柳会杀了玱玹,如今她没有把握相柳会心软。

“跟我走,我有事找你。”温伊有些急,单凭她一个人,如今形势已经远远和最开始不同了,相柳并不会心软,而禺疆一定会杀了玱玹。

玱玹自是看出了端倪,他为了控制局面道,“胡公子不急,等这盘棋下完,也大致到了回府的时辰,一会儿再约个地方细谈。”

这么多人在,他就这么走了,倒是成了他扰了岳梁府兴办的寿辰雅兴。

毕竟他在西炎城本就不足以立足,势单力薄,再立个标签为清高更为不妥当。

“玱玹殿下都发话了,你还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吗?”禺疆一听才慢慢的缓了不少心境,生怕玱玹真的跟了去,不然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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