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走一条独木桥,下一招险棋,若是败了,那便一同死。

她一开始尝试着口头上告知相柳,还是不要去伤害玱玹,毕竟她已经知道白禾苏的灵魂就在内丹中,可相柳还是视若无睹,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依旧决然要去杀了玱玹,相柳引她来岳梁府,只为在眼皮子底下翻不起什么大浪,而她也就顺着相柳做了,乖乖的听着相柳给的建议,用百珠去感应她想要得到的神剑和宫铃。

她若是想要找到神剑和宫铃,百珠确实是必需,可还差一点东西,差了她的血。

禁书上楔子写过,若是想要真正的寻到神剑,就必须以血祭献,而她并没有用自己的血为药引子。

她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来到岳梁府,随后又顺了相柳的意,一步步的靠近相柳,可相柳不知道她是在装傻充愣,她一直都明白。

其实她不早些出手无非是想在一等,万一相柳改变主意了呢,但很显然她想错了。

相柳不仅支开她,把禺疆安排了进来,还让玱玹孤立无援。

温伊其实并不慌,只是她得装作很不可思议的模样罢了,没想到竟哄骗成功,甚至也把禺疆弄得生不如死。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相柳要杀了玱玹之际,她当着相柳的面将白禾苏的一缕魂魄渡入给了小夭。

只要小夭在,玱玹就不会受到伤害,小夭在,白禾苏亦在,相柳便不敢轻易动手。

她不能时时刻刻待在玱玹身边,而小夭能,又有皓翎大王姬的身份在此,更没什么危险。

相柳失控了。

但幸好她徒手接住了箭,没伤到小夭和玱玹,而相柳也恢复了镇静,只是唯一不好的,便是让玱玹发现了她。

相柳想要得到百珠,然后将白禾苏的灵魂收回,可她一日不死,一日不见,相柳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样再见到玱玹就不为人知,温伊也有一些无奈。

她恐怕都难逃一死,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怕是真的得死在这里。

相柳一定会护着小夭,而小夭会护住玱玹,而她能安心一些。

“这都不死,还真是够顽强的。”

神医抚恤了下修长的胡须,不禁发出感叹声。

“真不该捡回来,真浪费我的药材。”

“早知道就再扔回去,真是我楚目天医术不行了?不至于吧,我敢说这世上还没有我医不活的人,妖我都能救上三分,你这小姑娘可别砸我招牌。”

他一直在捣鼓着药材,嘴上却讨不到一点好,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伊顿感嘈杂,紧接着刺痛入骨,她几乎是被人碎碎念折磨而醒的,薄唇微干。

“你好吵。”

她惺忪睁开了眼,微微一动唇便有一丝刺痛感,身体也僵硬发软,她手一撑在床榻上时,痛意顿然席卷而来。

她立即抽了手,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自己已经溃烂成尸骸的手,被包扎的极好,只是她一动,血迹又溢了出来。

“嘶……”

温伊紧皱着眉心,她恍然才回了神,自己不是跳海,话说接了相柳的箭,应当是命不久矣,可她却还活着。

“你看看你看看,你还不如就不醒,好不容易结疤,你这一动白费我那么好的药材,真是枉费了我前些日不惜去采摘的上好药材。”他一口一个药材,心疼不已。

温伊微抬了抬眼,窗外的风似然招呼着她,轻轻的飘了进来,将她眼帘前的发丝吹起,目光更清晰了不少。

她呆呆的望着身前捣鼓药材的神医,他满口心疼采摘稀有药材,面容滋润不易老,反而他愈发的显年轻。

他满发黝黑,面容尚佳,唇色潮红,但却并非少年郎,倒有一种中年的昂气,他一动口,眼随口走,眼角一些纹路倒是有些可见。

“一时没反应过来。”温伊抬了抬手臂,凝视着早已被包扎成木乃伊似的手,“西炎王孙玱玹呢?”

她心一紧。

她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而且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太多疑虑。

神医眉头一紧缩,面容凝重佯装生气,“你你你!一醒来就问你的小情人,我这么大个活人你是硬生生看不见是吧,果然救了一个白眼狼。”

他随即又微叹了一口气,手中捣鼓的药材也缓缓成了碎渣。

“谢谢你救了我。”温伊愣了下,随即开了口。

“没诚意。”他轻‘哼’了一声。

温伊闷声道,“我也没钱。”

“没关系啊,我缺个小徒弟。”楚目天嘴角一勾,他顺了套让她入。

温伊狐疑的看着楚目天,但一口回绝道,“我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我会到处跑,而且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你是不是缺钱啊,我到时候回皓翎让我父王给你。”

她不明白,他找徒弟这么随便的吗。

“不出意外,你本来就要死了。”楚目天也没急,手上还不停的制药。

“但是呢,我妙手回春,你又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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