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越展颜一笑,预备中秋宴过后,即刻与夏雪杳完婚。
众人热热闹闹欢聚过后,于公主府留用了晚膳,便各自回了府中。
走在回峦峰院的路上,落日余晖铺照满地,徐弦月许是沉睡得久了,便是笑闹欢腾了一整日,也毫无一丝疲乏困倦的意思。
她如一只小雀,欢快的游走在公主府的各个角落。
每发现一处与以往不同的景致,都兴致勃勃同身后的秦越川念叨:
“我记得这里先前不曾草木的。”
“这里往日也没有这么粗壮的桂树。”
“还有这池中,往日也不曾有芙蓉的……”
徐弦月手撑栏杆,望着晚霞之下的芙蓉花池。
粼粼闪烁的落霞光斑浮落水面,绿浪起伏,或是浓丽,或是清淡的各色芙蓉玉瓣,层层舒卷,尽态极妍。
嗅着迎面抚风送来悠然的荷香,徐弦月情不自禁道:“当真是好看。”
秦越川行至她的身侧,目光却不曾随她一同看向芙蓉池水,他只凝着徐弦月霞彩勾勒的如玉的侧颜,也跟着低念了一句:“确实,当真好看。”
徐弦月定定瞧着眼前景致:“沉睡之时,我便听得秦越川说着每一处栽种的景致,虽是无法做出回应,可是,我想瞧的,十分想瞧一瞧。”
徐弦月又笑说:“可是无论是如何挣扎,好似也无法控制身体半分。就好像日日有人向我说着今日的饭菜如何可口,可我却一口也吃不到,苦恼得紧。”
徐弦月肩背慢慢被一个暖热的怀抱贴近——秦越川从她的身后拥住她,垂首在她的耳畔柔声说着:“是我引诱着月月,希望月月快些醒来。”
徐弦月佯嗔道:“秦越川好狡猾,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每次想要知道下文时,都会说‘等你醒来自己瞧一瞧’,勾的我的心痒痒的。”
“嗯,我就是故意的。”
“你似乎还很是自豪。”
“成效似乎很是不错……”
“哼……”
两人默了半晌,正当徐弦月起身预备回院的的时候,耳廓又被暖息重新包裹,秦越川环着她的双臂更紧了些,语间隐有丝丝哽咽:
“谢谢月月能醒来……”
“我很欢欣,这几月来,不曾有哪一日会比今日更欢欣。”
徐弦月反手摸着他的脸颊:“我于世间有眷恋,怎会长久的留下爹爹与秦越川独自等待。”
感受到指尖的些许湿润,徐弦月欲要转身说什么,却被秦越川紧箍于怀,动弹不得:“最后一次,真的……月月……”
徐弦月小幅度偏过面颊:“哼,下不为例。”
“嗯……”
直至日头完全西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徐弦月忽然喃喃道:
“秦越川,我想沐浴,你陪我……一起……”
念及最后,徐弦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掩于黯淡天色下的红颊越发滚烫。
秦越川挑唇:“好。”
二人渐渐呼吸灼热,一如当下浸润的蒸腾暖热池水。
蒙覆秦越川双眼的布带,早已被徐弦月解下,放置一旁岩台。
悬垂于秦越川鸦羽长睫的晶莹水露,似是一颗颗微小透明的珍珠。
徐弦月看着蒙翳失色且垂望于她的双眸,心里顿觉酸楚。
徐弦月双手按着他的宽厚肩膀,撑身仰面细细允吻过他的双眼,一遍又一遍。
“我会尽快治好秦越川的,秦越川也要听我的话。”
“嗯……我听……”
徐弦月温热的唇瓣,逐渐下移,便如彼时他教她的那般,眉心,鼻骨,下颚,喉结,柔缓又绵密,直至最后重新覆于他的薄唇之上。
秦越川情难自抑,将眼前的温软锁于前怀,轻阖眼睑,一遍又一遍的柔情碾拭。
徐弦月五指渐渐滑落在他的左臂之上,虽是不曾低头细瞧,可明显感觉得到,其上的遍布交错崎岖嶙峋,似乎比以往又多了好些。
唇齿离开些许,徐弦月含糊嗔念道:“……秦越川不听话的事,看来还有好多……”
秦越川温声认错:“是我不好……让月月担忧了……”
她道:“那你……”
秦越川将她拥得愈紧,似乎唯有如此,方才能确信眼前的真实:“可我,没有法子,我当真……没有法旁的子……月月……”
“没有什么比眼瞧着月月静静无声睡在那处……更让我痛苦……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法子……”
徐弦月回环住他的腰身,头贴靠在他的胸膛:“是我不……”
秦越川急急打断:“不是。非是月月之过。”
“是我脆弱。”
徐弦月知他看不见,仍是看着他的眼睛:“往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无需誓言,我信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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