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冯葵花带着月满满来到翠玉的坟前,从匣子里取出三个人头供奉在坟前,冯葵花拿着小芸的人头,忽然对她说道:“那天你哭着求我原谅你,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可是你要自己,去求翠玉的原谅。”
“葵花,”月满满道,“不是还有一个人也背叛了你吗?”
“他么?”冯葵花的叹息声里,充满了疲倦。
“对了,”冯葵花忽然想到一件事,“你那本《剑术指要》,是谁给你的?”
月如霜反问道:“你难道认不出,这本《剑术指要》上的字迹,是谁的吗?”
“那她后来,”冯葵花有些急切地问,“她后来还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我只见她一次。”
“算了,她知道我在这儿,如果她想见我,就会到这里来。”
“葵花,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接下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从未想过复仇之后自己还活着,也从未想过,接下来该干什么。
月满满道:“江小芸已死,西南诸州群龙无主,难道你不打算出来主持大局?”
“不……这些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守着李俊锋,守着你娘。”她弯下腰,用手整理坟头的野草,几绺发丝垂下,遮挡了脸庞。
月满满站在旁边,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才不到三十岁,从此就要心灰意懒,放弃一切了吗?消磨了野心,耗尽了理想,忘记了雄心壮志,从此浑浑噩噩度过一生,你当真愿意吗?”
“满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冯葵花低头回答,手头的工作丝毫未停。
此时此刻,冯葵花只想做个普通人,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也不参与什么群雄争霸,逐鹿中原。
她渐渐忘记了自己是个穿越者,面对命运的无可奈何,面对时代浪潮的无能为力,都让她意识到,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是无数沙尘中的一粒,是满天星斗中的一颗。
但是,葵花啊,你早就没有了,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
江小芸的死,打破了西南各州之间的权力平衡。周围的邻居,对这块无主的肥肉虎视眈眈,为此大打出手,干戈四起,狼烟万里。
战乱中受苦的百姓,跪在百花娘娘庙里苦苦哀求,祈求神灵的庇护。但他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因为他们祈求的是一尊伪神,那被称为百花娘娘的假神,就坐在隔壁茅屋的灯火下,默默聆听着,这世间的悲苦。
冯葵花想,人们需要英雄,哪怕她不是英雄,人们需要神灵,哪怕她不是神灵,她总要做些什么。
西南诸州内部的混乱,引来了外部的觊觎。魏无缺挥师南下,打算吞下这一块富裕广阔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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