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祖母不敢拿谢家全族冒一点险,余侗岩本来就是外来之客,谢鸢是长女又如何?死了便死了,反正谢瓷还在,还能与岛上世家男子结合再生下一一个女儿。

那些护送余侗岩父女的谢家护卫没等到下手的时机,一场洪灾就夺走了大部分人的性命。

活下来的姜源救下了谢鸢,自知无法再回谢家岛,也不忍心再对小小的谢鸢下手,于是带着谢鸢隐姓埋名留在了京城。

姜云筝:“所以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因为谢绛的诅咒?”

罗道士点头又摇头:“不是。”

谢擎目光落到姜云筝身上。

洪灾之后,谢家岛上高人无数,会术数的不止大祭司一人,几乎所有人都推断谢鸢尚在人世,谢玲自然信了这番言论。

罗道士看了眼谢擎:“我记得你说过,你祖母在谢鸢离岛的七年后便去世了。在你母亲之前的每一位谢家掌权人,无不是寿终正寝,唯有你祖母死时五窍流血。”

谢擎颤声:“你什么意思?”

罗道士:“方才我给姜姑娘把脉,体内被下了血咒。”

“我猜测,你祖母以她余生寿数对姜姑娘起了血咒,若谢鸢再回谢家,会突发死于心悸衰亡。”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谢擎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到了姜云筝身上。

姜云筝从离京起,便是诅咒应验的开始,她开始了第一次心悸。

原来如此……莫名其妙来的心痛,姜云筝检查不出一点由头。

良久后,罗道士又道:

“倘若你一辈子只是姜云筝,不知道关于谢家的一切,那你余生安然无恙。”

“可谢家的人出现了,从你知道你身份的那时起,你踏上回家路,就是你死亡的开始。”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真正的谢鸢早就死了。

谢擎如遭雷劈坐在原地。

他双眼通红盯着姜云筝,脑中都是妹妹幼时的模样。

他只是想带鸢儿回家啊。

祁昀慎抓着姜云筝的手,他眼皮微掀,盯着罗道长,“我不在乎你们岛上的事,如今她的身体还没有挽救的法子?”

罗道长先前已经给姜云筝把过脉。

“她的身体如今油尽灯枯,只有愿力极强的人才能立下血咒,从古至今,无人能解。”

祁昀慎深如深渊的眼眸直直盯着罗道长。

“如若换具身体呢?”

罗道长惊得跳起来,指着祁昀慎,一会又指着姜云筝:

“你简直妄想,谢鸢早在数日前便已离世,她侥幸在这具身体中活了一段时间,本就是老天开恩!”

“夺得别人身体苟活于这世上违背天理,大逆不道!你借了别人的身体,就要担别人的因果!兜兜转转下来,这样有意思吗?最后损的还是她自己的阴德!”

圆月当空,今夜杭州城内没下雪,凛冽的风拍打着窗户。

姜云筝脸色灰白,她看着祁昀慎,泪水直直落下,她指着自己:“我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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