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轻声问:“冷夫人?”
“嗯,我母亲临了心愿,北边关我必须去,这是我的使命,也是冷家亏欠的三十万好儿郎的债。”
北冥夜心疼地摸了摸温桑晚的脑袋:“抱歉。”
温桑晚抬眸看着北冥夜,眼中尽显坦然,并未忽略掉北冥夜眼底闪过的心疼和愧色,“我知道,非你之过,却也是皇室因果。”顿了一下,继续道:“将门必然如此,我也该承担这个果。”
北冥夜取出饼子递给温桑晚:“养精蓄锐。”
温桑晚拿起饼子,撕开慢慢咀嚼:“我们此去,大概几日能抵达?”她这样问,其实也是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日夜兼程,慢也要十日,快则七八日。”北冥夜尝试说服温桑晚:“晚儿,待边关安定下来,我再来接你,可好?”
温桑晚坚决摇头:“不行。”怕北冥夜反悔,又道:“北冥夜,京城黑云聚拢,龙运溃散,此次北边关战乱,若没有你带路,我也会一人前去。”
“为何?”
“按我道法来说,这便是劫,若我置之不理,后果难以预料。”
“你的法术……”
温桑晚道:“让我遇见阿爹,这是我积攒的福报,救阿爹是理所应当,我承这一脉的恩泽,习的是正统鬼术,应当抱有感恩之心,他日若我在正统鬼术中殒殁,那也是我的归宿,一切注定,不可计较得失。”
“我可以做什么助你一臂之力?可否告诉我?”北冥夜此刻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小猫儿就在眼前,却生出无措之感,他该如何做?
温桑晚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子,没忍住笑了一声:“北冥夜,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北冥夜看着温桑晚很认真地应答:“嗯,入骨髓。”
温桑晚突然傲娇地下巴抬起:“我就知道,本小姐魅力不可挡。”调笑的话,驱散了北冥夜身上压抑的沉闷情绪。
伸手摸了摸北冥夜的脸:“安心啦!这是我的道劫,不是生死劫难,你呢,尽管放宽心,做你的事情,我可是小女子,拯救不了苍生,待战乱平定,弄死那昏君,你带我游山玩水,可好?”
心里感慨,这男人皮肤怎么这么顺滑。
北冥夜抓住脸上胡作非为的小猫爪儿:“好。”
接下来的赶路,温桑晚觉得自己就是装在瓶子里的沙子,被不停地摇晃,散架重组又散架。
实在撑不住直接靠在北冥夜怀里睡了过去,说是睡不如说是晕了又醒了。
大是大非面前,温桑晚没有纵容自己矫情,也没有让北冥夜兼顾她的情绪,一直拼命赶路。
战事紧急容不得半点差池和拖延。
在第九日的傍晚,一行人顺利进入第二城池,进入专门供将军休憩的院子。
温桑晚挂在阿紫身上,强撑着撵走北冥夜,这才安心昏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阿紫端着木盆子进来,赶忙来到床榻边扶着温桑晚起身。
温桑晚沙哑嗓音:“外面如何了?”
“小姐,情况危急,北蛮在城外十里地驻扎,三日便来挑衅一次。”
温桑晚坐在床边稳住心神,起身穿戴好,坐到圆桌边,取出几张符纸,沉思着自己该怎么做。
阿紫再次从外面走回,端着食盘,“小姐,边关简陋,委屈您了。”说着将一碗清粥,一碟咸菜摆在桌上。
温桑晚看着有些稀的清粥抬眸看着阿紫:“城内粮食告急了,对吗?”
阿紫一愣,却没有隐瞒,点头应声:“北蛮已经围城月余,我们赶路来此,并未看到救援送来。”
“城内可有冷家军?”
“有。”
温桑晚拿起桌上的清粥一饮而尽,没有触碰咸菜,“日后,官兵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把碗推到一边,手里出现精密的舆图。
阿紫见状,端走瓷碗退出去,一并合上房门。
温桑晚看着手里的舆图,喃喃自语:“母亲,你留给我的东西,必然有你的道理,可否给我个提示,我如何做,才能助一臂之力。”
上阵杀敌是不可能,她没学过这些,更不会夸下海口去包揽什么,古人的战场不是她可以胡作非为。
那么粮食呢?
她要去哪里弄粮食?才能帮助北冥夜抵抗这战事?
脑中快速翻找自己所学的东西。
看了半天,没有任何眉目,叹息一声,收起手里的舆图。
叩叩——
阿紫叩响房门:“小姐。”
“进。”
阿紫走进来,身后跟着一道白色身影。
“主子。”白衣恭恭敬敬行礼。
温桑晚眉毛挑起,有些惊讶:“可还好?”
星辰浅笑,温声道:“多谢主子关心。”
“嗯,待我日后给你寻回解药,现在暂且委屈你。”
星辰道:“不碍事,主子,属下此次前来……”
温桑晚想到什么,问道:“你来此,定是知晓边关告急,城内有多少冷家军?若我想运粮食,该如何做?”
她从不高估自己的实力,这些已经超过她的能力,必须依靠外在的实力。
星辰道:“属下此次前来,便是为此事。”
“哦?你有门路?”
星辰道:“老将军曾为这些事困扰过,知晓战事吃紧,粮食必定是绊脚石,特留了后手,由冷家军守卫,一直秘密保管一批军粮。粮食藏在第一城二十里外一处隐秘山洞中。”说到这里,心里极为不是滋味,他不禁叹息一声。
温桑晚错愕一瞬,为从未谋面的外祖父感到心疼,或许冷锋也没想过,他兢兢业业镇守的第一城,有一日也会被敌军攻破。“备下的军粮,够军中将士几日?”
“月余。”
温桑晚道:“足够了。”看着星辰一身风尘仆仆:“你暂且休息,我去找九王爷。”
星辰抱拳行礼。
温桑晚刚走出房间,看到院中站着的碎尸,顿感奇怪。
碎尸走上前恭敬行礼:“温小姐,眼下情况危急,主上身不由己不能在此,还请温小姐体谅,属下以性命起誓,定保护姑娘安危。”
温桑晚道:“带我去见他,我有急事,不是添乱。”
碎尸不假思索在前面引路。
高耸城墙,铁甲将士伫立,神情肃杀皆是严阵以待,城门外传来震天喊杀声,如千斤锤压在每个人心头。
从一侧楼梯走上城墙。
仅一眼,她便从中看到远处的高大身影,白色铁甲在身,不怒而威浑然天成。
温桑晚刚从楼梯处拐出来,北冥夜便察觉,眉头皱起,摆手让身边的将士停止汇报,快步往这边走来。
不等温桑晚往前走几步。
走过来的北冥夜一把拉住温桑晚往楼梯走。
温桑晚道:“北冥夜,我不是来胡闹的,有正事。”
北冥夜道:“先下来。”
温桑晚任由北冥夜拉着往楼梯下走,被带到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处院子。
北冥夜道:“晚儿莫要上城墙。”
温桑晚转了话题:“北冥夜,城内粮食告急了,对吗?如实回答我。”
北冥夜沉默片刻,最终没有隐瞒:“晚儿怎知?”
温桑晚摸着北冥夜身上冰冷的铠甲,温声问道:“月余粮食,够支撑战事吗?”
北冥夜眼里闪过震惊,“晚儿?”低沉的嗓音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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