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北冥夜故作不知。

温桑晚解释道:“老和尚想要度化将士之魂,让我助他一臂之力。”

“晚儿可是应下了?”

“嗯,你可知是何人?”

北冥夜把人搂紧:“普度寺古灯大师,常年云游四方,观星卦术极为了得。”

“能让九王爷夸赞的大师,定是位厉害的高僧。”她想到什么,旋即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第一城?”

“后日启程,脚伤可好些?”

“不影响赶路。”这事不怪她矫弱,而是脚伤被磨损得很厉害,山石陡峭不说,一不小心就会被荆棘刺扎进血肉,阿紫他们都是常年习武之人,筋骨比寻常人耐磨:“这边已经无事,京城那边怎么办?回去的路定是不太平,也不知道我阿爹如何了?”

“一切有我,晚儿不必忧心,衡将军骁勇善战,那些人不足挂齿。”

温桑晚心里很清楚,北冥夜不过是安抚的话,战场若是如此轻松儿戏,又怎会有这么多将士无法归途。如今她和北冥夜彻底捆绑,以北冥桓的性子手段,她肯定也被列入敌人阵营要除之而后快。

“不对。”她猛地看向北冥夜:“此事不对,北冥玄不对。”

北冥夜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瞒不住小猫儿。

“我要去寻阿爹。”她想站起来。

当初在溪水镇审问北冥玄,从他口里出来的,都是北冥桓旨意,来溪水镇取不死骨,带上温浅浅纯粹是想看看不死骨,对腹中胎儿有没有反应。而温浅浅就是测试之人,因为天生的阴女特殊体质。

药铺后院那口井水里藏着一截不死骨,导致井水污染阴气,喝过井水的人,一旦脱离井水不出半个月必定暴毙身亡,偏是这井水却能制出最好的五香膏。边关的那些将士出现中毒迹象,全是身体被阴气感染所导致。

当年因为战事吃紧,所有人的怀疑方向都是内鬼或敌外之人,并没有将事情往鬼怪这方面去想,导致调查成悬疑最终挂在官录册上。

而北冥桓之所以知道这些鬼怪之事,全是去了夜郎国,从中得到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诡异之事,更是利用夜郎国独有的寒毒,对当时的皇后下手,间接导致腹中孩儿也受寒毒影响,北冥夜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溪水镇之所以成为今日的养尸地,全是北冥桓和夜郎国达成的协议,只要助他登上皇位,溪水镇便是夜郎国不可言传的秘密土地。

夜郎国之所以答应合作,也因为多次无法接触冷锋以及其他皇室之人,加上三婆巫师推演出夜郎国的国运岌岌可危,二者结合之下,溪水镇渐渐被夜郎国的人入住。

矿场挖出的夜郎王室棺木,林越秀家族的秘术,整个村子被屠戮等等,都是夜郎之人不安分的心,想继续修习诡异术法。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夜郎王室在溪水镇并没有延续。北冥桓不甘心如此强大诡异术法消失,暗中继续探索夜郎王室后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最后养出一个不死婴的鬼怪,见此物强大刀枪不入,愈发疯狂。更是让北冥玄参与其中,他则静坐高台,俯瞰一切。

如若事情败露,把北冥玄拖出来抵挡一切,他依然稳坐高台,太子之位是北冥桓赋予那些皇子的价码。对于他来说谁是太子都无所谓,只要替他办事挡刀就行。皇室本就不缺皇子,多一个北冥玄不算多,少一个北冥玄不算少。

外塞战事起,北边关沦陷第一城,一南一北同时发生,这就是北冥桓的计谋,京城不见北冥夜的身影,只要有战事,北冥夜不出现也要出现,除非这个摄政王已不是战神,多年养精蓄锐成了软脚虾。

战事只要一边处理不好,北冥桓就有千万个理由制衡北冥夜。对于深陷水深火热的百姓来说,他们不会关心谁是皇帝,只会怨恨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北冥国子民。

温桑晚压下心口的慌乱,她的心思在三十万将士亡魂上,并没有深想过其中的利害,北冥桓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过他们?北冥夜在北边关出现,外塞就一定会出事。

那么她爹……

不敢往深处想。

急忙开口:“我阿爹。”

北冥夜牢牢将人捆在怀里,轻声安抚:“晚儿稍安毋躁,衡将军留话,此事他自有解决之法。”

“你在这里,外塞肯定会出问题。”这事情怎么能不着急,她爹现在可是孤魂野鬼,死鬼怎么能斗得过活人,三婆的下场足以证明一切。

“晚儿,衡将军征战多年,那人的伎俩还不足以威胁,放宽心好吗?”

温桑晚强行冷静下来,即便心里慌乱,却也不是滋味,她不是生在古代,对于皇室争斗认知不全,接受的和平理念总会下意识忽略许多问题,她爹知道问题所在又什么都不告诉她,若她没有反应过来,后果呢?

难道还要让她因为疏忽,再次体验一次失去亲人的懊悔吗?

轻轻叹气,盯着北冥夜,眼里全是认真:“北冥夜。”

“我在。”

“我不是幼儿,有自己的明辨之力。不要以对我好为理由,隐瞒任何事情,我不想因为自己疏忽,思虑不周,最终活在懊悔中。因为疏忽,我让母亲消失了,你知道的,阿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亲人。”

北冥夜松开一只手抚平温桑晚皱起的眉头:“抱歉。是我们自作主张了,衡将军不想你担忧。”

“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这个‘好’,不要隐瞒我,可以吗?”

“应你,外塞有十弟和李言在,晚儿放宽心。”

“李言?”温桑晚疑惑,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靠谱。

北冥夜双手环紧怀里的小猫儿,解释道:“胆小了些,自幼也是随我和十弟一起学习,悟性不差,是个不可多得的副将。”

“是我肤浅了。”

不知不觉晌午至,简单用了午膳。

温桑晚在书房里看书打发时间,北冥夜则忙着手中的密信,屋内倒也难得地闲暇下来。

两日后。

整理好一切。

温桑晚随着北冥夜前往第一城,队伍中多了一位老和尚。

半个月脚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