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让剑尊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打算?

“因为我不想灭掉文氏一族啊!”见龙家使者实在说不出别的可能,早已准备好的纪允炆癫狂地笑道:“而现在我想要灭了龙家的实际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我乐意。”

“疯,疯子......”龙家使者终于忍不住牙齿打颤。

他本以为这只是皇帝和龙家之间斗争的一环,剑尊也不过是选择站在皇帝那一边为皇帝赢得这场斗争。

但现在,纪允炆的疯狂超出了他的预期。

任何的斗争,不管再怎么残酷都会有规则,而像是纪允炆这种完全随性而为的疯子,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不想看到的。

没人喜欢不可控的危险因素。

“所以啊,我完全没必要弄清楚你龙家都有哪些人是谋逆的首犯,又有哪些是不知情的无辜者。”纪允炆说着,一只手指顶住了龙家使者的脑门。

“我只要把你们全杀光,麻烦就全都解决了。”

“你运气不错,我决定到时候让你待在旁边好好看看。”

说罢,纪允炆笑了笑,转身离去。

虽然仍旧被绑在柱子上,但龙家使者仿佛死里逃生般,在纪允炆离开后开始拼命地大口呼吸,想要逃离那种死亡迫近的窒息感。

“师父,怎么样?”来到外面,解颖秋笑嘻嘻地凑到纪允炆身边问道。

“应该是唬住了,通知玲芸准备下一步吧。”

“好嘞!”解颖秋兴致很高,因为接下来的计划里也有她表现的地方。

“莺儿,那个黑袍人那边如何了?”见到阮莺走来,纪允炆便询问她那边的审讯结果。

“只知道被夺走的神识已经被专人带回龙家了,其他的......”阮莺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向纪允炆请罪:“弟子处置不当让那人没了性命,因此没能问出更多消息。请师父责罚。”

阮莺没想到:那个黑袍人身上有着重重禁制,体内又早已有数不清的诡谲药物混合,她的药刚下去还没审出几句话,那人就突然炸开了。

若非她反应迅速及时退开,就不只是被飞溅而出的血肉烧焦袖子那么简单了。

“不怪你,对方早有准备也是正常的。”纪允炆瞅见阮莺那焦黑的袖子,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也是好消息:这样的保险措施说明这个黑袍人虽然重要但并非不可替代,只要杀上龙家,该弄清的还是能弄清。

“没伤着吧?”

面对纪允炆的问题,阮莺刚打算摇头就停下了,她眼神快速扫过四周,确认了周围没有别人在。

“没受伤,只是,只是......”

“怎么了?”

阮莺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让纪允炆很是疑惑。

“有些被吓到了,师父您可以,可以抱.......”阮莺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从来没想过这种话要说出口会这么困难。

大师姐平时是怎么做到的?

纪允炆莞尔,无言地上前将阮莺拥入怀中。

“现在好些了?”

“谢谢师父。”话是这么说,但阮莺完全没有放开纪允炆的意思。

自从师父说了能够接受她和解颖秋的感情后,她能够独占师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这方面阮莺可没有解颖秋那么大方,如果可以,她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师父;如果可以,她希望师父眼里只有自己。

当然,如今的她是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好了,之后还有要紧事呢,去准备吧。”

“弟子明白,那——”阮莺恋恋不舍地正要放开纪允炆,就因为被迫从那温柔的怀抱中离开而产生的低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刚刚,听见师父的心跳了吗?

这种事情通常来说没人会在意,哪怕是平时和师姐争抢师父的时候,她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留心。

但刚刚,就好像羽毛落到水面后激起的浅浅涟漪,她不知怎的突然意识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师父。

“怎么了?”

师父温柔的笑容一如既往,神色也如常,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

“没什么,那弟子就先告退了。”

“去吧。”

是错觉吧?因为太开心所以感官变迟钝——阮莺在心里如此说服自己,离开了。

解决掉龙家一行虽然是帮了九幽剑派大忙,但终归是让九幽剑派得罪了龙家,站在了这个庞然大物的对立面;而长孙敬德又着实不想要成为朝廷的附庸,从今往后只能被绑在皇室的战车上。

正巧纪允炆一行以叶不尘和长孙茜的婚事为由借宿九幽剑派,长孙敬德便与这位能够代表皇帝的燕王商量今后九幽剑派该何去何从。

至少在这次的事情结束前,这个门派该如何自保。

两人正商谈着,越来越突然喘着大气,有些慌张地冲进了屋子里。

“玲芸,怎么了?”纪允炆看着举止失措的岳玲芸,似乎并不怎么意外。

“龙家的那个使者跑了!”岳玲芸言简意赅,“追上去的将士伤了三人之后追丢了。”

“知道了。”纪允炆起身,仿佛对这个消息期待已久。

“长孙掌门,受伤的将士,可否暂住九幽剑派?”

“这是自然,只是剑尊意欲何往?”长孙敬德很好奇,纪允炆把伤员丢在他这里是打算干什么。

“去捕猎。”

纪允炆面露笑容。

“惊慌失措逃出陷阱的猎物,会带着我们找到他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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