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刺耳的鸟鸣声从半空中传出,夏乙寻声而望,一只巨大的秃鹫从空中飞下,远远去看着黑乎乎的一只鸟遮住了从洞顶射来的光线,洞里陡然间变成了漆黑一片。夏乙立在原地,巨鸟的翅膀扇着着,风呼呼的由上而下,风力不大,扇过来的风暖中带凉,凉中又夹杂着温度。巨鸟化成人形,着一身黑色的素衣,方脸黑须,两只齐耳的眉毛像插在眼上的两支白色的羽毛。洞中恢复了刚才的光亮。

夏乙想着在这里必是一场硬仗要打,可没有想到跟前的情景让他有些意外。白眉鹫并不像土地神嘴里说的那般好斗,除了相貌上有些怪异外,言谈举止与常人无异,脸上的表情亦是丰富如人。白眉鹫差着左右给夏乙上了茶,说道:“我在此地生来已有数万年之久,你怎么说也不会超过我的年龄,抛开年轻不说,我道你一声兄弟未曾不好,这茶你放心饮用,我们兄弟们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明人不做暗事。”夏乙接过茶,放在玉桌上不急着饮,问道:“我此次前来,想必大王有所知。”白眉鹫笑着说道:“这个我是心里明白的,兄弟我也有我的难处。”

白眉鹫饮了一口茶,把吸到嘴里的茶叶转头吐在了地上,他说道:“原来我只是这地界里的一只小鹰,机缘巧合成为天空中王,至于怎么成为这个空中之王的,现在细想起来如过眼云眼,怎么个说呢,我本无心为王,王有王的痛苦。”白眉鹫说着给夏乙讲起了他的心路历程,话间夏乙得知白眉鹫成为大王的秘诀就是“活着”,与他一起出生的飞鸟阳寿到了纷纷死去了,留下了它存活着,因为活得久,凡间禽类的事情知道的就多,空中的飞禽们愿意听他的,渐渐地才有了它空中之王的地位。提到人们说它好斗,白眉鹫摇头一笑,说道:“鸟中空中飞,狂风不止,我是好斗,与鸟斗,那是兄弟情谊,不曾伤害谁,与风雨斗,那是生存之道,它不亡我即是我赢,与天斗,翱翔四野,换个自在的身子。”

白眉鹫还说了他与公望豹、桃仙姑的相识经历。三怪当中最是公望豹好武力,但也不会滥杀无辜,最是桃仙姑多情,见着英俊少年就想占为己有,但也深知魔凡间隙,不曾逾越伤人。白眉久说道:“我们兄妹三个在此积德行善,圆满功修,只求早日能修成正果。”夏乙说道:“只要一心向善,积年累月总会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的。”

白眉鹫又饮一口茶,不禁叹起气来,说道:“只可惜我们兄妹修练遇到了瓶颈,这个坎我们多年没有突破,豹兄四处寻仙问道,得一个方子,只是这方子古怪,我们兄弟更难以得到。”说到此时,白眉鹫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着。夏乙问道:“兄台为何这般叹息?”白眉鹫红着脸,他的脸色本是黝黑的,变得红色以后显得更加的明显,黑里带着红,红得像凝固了的血块。白眉鹫说道:“这事实在是难以开口,让我不知道要如何言语与你。”夏乙说道:“兄弟尽管说来,我若能帮上你的,尽全力帮你就是了。”听夏乙这样说,白眉鹫这才张开了口,说道:“自从你和你的随从小六来到泾河的地界上,两股仙气就吸引着我们三兄妹,你是天庭的上仙,仙气足那是自不用说,你那个小兄弟小六仙气也是十分,在我们的眼里,你们就是仙桃般的存在,你们就是我们眼中的蟠桃,只要吃食了你们,我们兄妹就能羽化而登仙。明抢那是不行,我们只能智取,让你们心甘情愿的献出你们自己,那样我们心里也不会过于难受,若是让我们明抢而食,以我们的神功也是能做到的,只是你不情我不愿的事情我们兄弟自不去做。”

这话听得夏乙心里阵阵疼痛,他忙问:“小六呢,你们把小六怎么了?”白眉鹫说道:“兄弟放心,那个小兄弟我们好生伺候着呢,这会儿正乐不思蜀,小妹的神功对付他绰绰有余。”夏乙说道:“你们可别难为他,他还是个孩子。”白眉鹫说道:“别看他是个孩子,他的仙气可不亚于你。”没想到那颗血红蟠桃的功效如此强大,小六只食了一只血红蟠桃,仙气足能与夏乙相比,心里不由得想到蔡娥这个小仙娥来,这样的蟠桃在园子里数量少之又少,偷摘了肯定会被天庭发现,为此那个蔡娥却不要受何种的罪罚。只听得白眉鹫又说道:“你们两个舍一个给我们兄妹就行,你在广寒宫里的神仙,有仙籍在册,我们却是冒昧吃食,天庭定会派了天兵天将把我们收服,结局很是凄惨,你那个小兄弟就不一样了,他在天庭无名无姓,折了就折了,你就把他舍施给我们兄弟,我们到天庭做了神仙,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想要的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兄弟赴汤蹈火再所不惜。”说罢,白眉鹫跪倒在地,给夏乙行跪拜之礼。

夏乙忙扶着白眉鹫,看他心诚情真,又念之小六情如手足,他转念一想,说道:“此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别说是小六这个小兄弟了,但凡你们食于凡人亦是不行,你们修行已是艰难之事,若以此坏了修为,那更是得不偿失。”白眉鹫说道:“内修不济,外修补之,但凡在修炼时通过自身的努力不能达到目的时,通过外在的力量可以达到数以倍增的效力,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一股外力,正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成里,这扶摇之风就是外在的力量。”

夏乙说:“你们兄弟潜心修炼本是好事,切莫在此事上乱了心智而坏了修为。”白眉鹫只是叹息,并不言语。夏乙又说:“修身养性,静心归正,若是你们动了这个凡间的念头,那便是乱了修为,我劝你们兄妹还是再莫动此念,速速地交出我的小兄弟,归隐于此,教化各众,静心养性,方可得正果。如若不然,仙道难成,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当中。”白眉鹫甩了衣袖,一把将夏乙放在玉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茶水洒了一地。白眉鹫厉声说道:“我好言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却不识好歹,我明给你说了吧,你要么舍了随从跟班的小兄弟,要么我们兄妹连你一同食用,你们愿意与否由不得你们。”白眉鹫这下露出了妖魔的真面目,脸色狰狞,怒目圆瞪,嘴角喷血,牙似锯齿,两只手更像是长了巨刺的凤妖爪,向着夏乙扑来。这些个妖魔的功夫也就那几个招式,如同一个师父教导般。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喝住了白眉鹫,说道:“兄长,不可如此对待上仙。”

只见从偏门走出一个女子,只见他一袭白衣,风姿卓越,气质出尘,举止优雅自然,近看脸长相清秀,鹅蛋圆脸,眼含秋水,唇红齿白,说话声如春风暖人心,微笑时若桃李吐芬芳,此等倾国倾城的端庄淑女更胜天上仙女几筹。那女子见着夏乙,两眼定神,却不曾想到眼前的小神仙虽是个书生柔弱样儿,更是眉清目秀,丰姿英伟,气宇轩昂,难收凤目神光,心里自欢喜起来,喝令了白眉鹫道:“兄长万不可如此对待天庭神仙,有何话坐下来慢慢说教,凡事莫动怒,动怒为修为大忌矣。”白眉鹫收了巨齿凤爪,陡然间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对夏乙作揖致起歉来,说道:“愚兄不才,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弟海涵。”夏乙颇有些生气,听那女子走近帮着白眉鹫说着话,气散了许多。女子使了左右收拾了地上的碎杯,清扫了残茶,又给夏乙沏了杯茶端放在了夏乙身边的玉桌上。

白眉鹫又给夏乙讲起了他们修炼的不易,又说除了要修炼自己的修为以外,还要管着手下万千号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生活过得挺艰难得,上万年过去了,只想成了仙得了道。白眉鹫又说道:“别看我们在手下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叫我们这个大王,那个大王的,可我们的难处又有谁能解决呢,我们也想成为神仙,哪怕是一个很小的神仙,在天庭里登了记上了册,那也算是一个正规的神仙,挤身仙道的行列了,可那个梦想与我们太远了,我们万千年以来没有个头尾的修炼,终于看到了点希望,你这又一把水把我们的希望之火给扑灭了。哥哥我性子急,刚才多有得罪,再次给兄弟你道个歉,也希望兄弟你能理解。”

白眉鹫说来说去,就是想让夏乙看在他们修炼不易的份上给他们献上小六的身体,他们吃食了小六,就如同得了血红蟠桃的仙力,那么他们也能成为神仙,虽然在天庭神仙册上是不能登记名姓,但大小也算是个神仙。白眉鹫说道:“我们兄妹愿意归你的麾下,听候你的使唤。”当即要称夏乙“主公”,这可把夏乙着实吓得不轻,差点从坐着的玉椅上跳跃起来。站在白眉鹫身旁边的白衣女子咯咯咯地笑着,夏乙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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