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水坐在车内假寐,实则暗暗沉思。
她自嫁给贺晋之,这一路走来都太顺了,顺利到让她自负,让她生出一种她什么都能办成的错觉!
她引以为傲的聪敏,在这些握有实权的人眼里不过是场笑话,她们看她,如同看一只秋后蹦跶的蚂蚱!
这次的挫败让沈韵水彻底认识到了差距,她以为凭借一点儿小伤,就能拿捏古大头两分,却不想连对等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箱大黄鱼,是对她自不量力的嘲讽,是对她狂妄自大的讥笑!
什么学识涵养,什么聪明美丽,失了贺太太的名头,这些东西连被入眼的资格都没有!
想跻身山巅,要靠实打实的能力,或钱,或权,或人脉,非有一样不可!
而她呢,论钱,她虽有富余却不如巨贾腰缠万贯,论权,她实则狐假虎威,论人脉,她更称不上高朋满座!
沈韵水忽然明白她在贺晋之身上为何能屡屡得手,不是他蠢,更不是因为她算无遗策!
在贺晋之眼里,她纵然有几分小聪明,可也终究只是小聪明,是个小女人,贺晋之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值得提防的对手!
他也没料到,一个对他温柔小意,对孩子宽和大方的女子,敢算计他,还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他对抗!
因为没设防,所以她次次得手,换言之,这也是一种轻蔑。
沈韵水感到深深的挫败,同时也有些迷茫,她该怎么打破这困局?
其实,她还有捷径可走,那就是做回贺太太,只要她肯低头服软,在魏含珠的帮助下,她终会得到贺晋之的谅解,再不济,就要一个孩子,那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她不想,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一个母亲,她不想让她的孩子是因为算计来到这个世上,她也不想只是贺太太!
她想登上山顶,同贺晋之比肩!
‘鸟鱼途亦阔,明珠不蒙尘!’这话她曾送给方玉贞,现在她送给自己!
既然无山供她登顶,那就开一座山出来!
她或许会向贺晋之妥协,但那也是失败之后,绝不是现在就这样狼狈的低头!
沈韵水让司机往北去,去她曾送给宋佳悦藏身的屋子,宋佳悦接管宋家以后,就把钥匙还给了她。
江清岚还讶异“你不回去吗?”
“去哪?就在这睡!”她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着手干出一番事业来。
贺晋之那总让她觉得烦躁,经历了种种后,她原本的家她也不敢回,近乡情更怯,她怕贪恋其中温柔,怕她沉溺在那假象里丧失了斗志!
而现在,她更没有立场回去了,为了斩断后路让自己勇往直前,早在三个月前,她就把医馆的钥匙交给了彭秀才!
善堂并不大,而且善堂里的孩子们渐渐大了,哑妹又再次有了身孕,挤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沈韵水便把她家里的钥匙给了彭秀才。
彭秀才付了租金才愿意住进去,现在,他们一家四口才是那里的主人,而前面的医馆,在经过沈韵水同意后,彭秀才请了位老先生打理。
而沈韵水之所以不愿去,是因为她不想打破他们一家的平静。
她去的时候,彭秀才便以为是组织上派了任务,是沈韵水需要他帮助,所以他便竭力相助。
哑妹虽然不知道彭秀才做的是什么,可她知道那是危险的,所以每每为此担忧,沈韵水不忍,所以她不常去。
因为她的出现,对他们一家而言,是一种搅扰!
……
这是沈韵水结婚以来,第一次夜不归宿!
而贺晋之发现异常,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魏含珠在饭桌上,总是很不老实的勾头看,贺晋之让她坐好,问她为什么到处看?
“母亲呢?”
“什么?”
“母亲呢?”
“她不是睡在你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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