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右相大人,亲家母,兰儿毕竟已入侯府,还怀着恒儿的骨肉。至少,等她醒了再问问她的意思,可好?”

骆氏下了决心,强势地说,“不行,兰儿如今昏睡不醒,能替她作主的,只有我这个母亲了。”

苏怀锦这才点头,“不必多说,把兰儿带出来吧。”

定远侯夫人这才无法,只得点头,“是。”

骆氏抬脚去后院看着他们收拾,见女儿果然被收拾干净,心下怨怒消了一些。其他细软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能离开这个又脏又乱的地方就好。随后又借故发作了两个手脚慢了些的婆子,出了一口恶气,才让个壮实些的婆子背了女儿出门。

到底是女儿选的人,她要出气,还要靠这个右相大人才是。

苏怀锦看着骆氏带了女儿出来,满腔的话就要溢出胸膛,也不想多和侯府几人多言,拱拱手算是告辞。

三人走后,定远侯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定远侯夫人也哭笑不得,“这……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天上掉下个馅饼,以为能吃到,结果馅饼没落入侯府,虚晃一圈后,又飞走了?

张禀恒世子脸色阴郁,突然扭头对母亲说,“母亲,当初的婚束,劳烦您送到官府去存档。”

定远侯夫人完全没了主意,“儿子,你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就怕右相大人知道了后记恨在心,你在朝中,就更加没了倚仗了!”

张禀恒脸上悔恨交加,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悔。

上一次是后悔跳入席慕兰的局,换了亲,丢了席阡陌。

这一次是后悔当初意气用事,想挽回席阡陌而在大婚之日闹了么这一场大乌龙,随后又为了能娶席阡陌为妻,将席慕兰休弃,并将她弃如敝履。

谁知这回,妻子又冒出个右相生父来?

老天这是要玩死他吗?!

他又哭又笑,蹦跶了一会儿,才说道,“母亲,这些时日就劳烦您备些补身子的药材送到右相府上。”

定远侯夫人只得点头,“送些药材给儿媳补身子是应该的。不过,儿子,你要做什么?”

他说,“我要把她再哄回来。”

定远侯无奈地看着他,“恒儿,你如此这般,是图什么呀?”

张禀恒阴沉着一张脸,也不回答,直接回房了。

……

另一边,马车上,苏怀锦直直地盯着坐在对面的骆氏,一言不发。

骆氏则抚摸着女儿枕在她腿上的头发,默默垂泪。

很久以后,苏怀锦起身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肩上,满腔的话,最后就挤出了一句,“以后,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骆氏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

马车到达一个院子门口的时候,骆氏早哭得累得睡了过去。

或许是在侯府的这些日子,日日像个噩梦一般,她竟觉得马车上这一觉睡得十分沉实舒坦。

她醒来的时候,惊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她摸摸睡得酸疼的脖颈,问,“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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