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呈霓没有想在这里对云家这两姐弟动手,转身安抚了一下穆炘道:
“不急。”
穆炘才没有让玄松动手,玄松手一松,云呈霖就被狠狠地丢在地上,一个屁股蹲在地上,立刻疼得呲牙咧嘴,嘴上立刻换了称呼:
“谢谢太子,谢谢太子妃。”
这时候,锦霜扶着云呈霓已经坐在了主位,穆炘也坐在了旁边,云呈霓一边喝茶一边对还趴在地上的云呈霖说道:
“说吧,有什么事?”
这时候,云呈霖干脆翻身跪在了云呈霓道脚下,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太子妃,自从你走后,祖母便生病在床,前段时间熬不过去就撒手人寰了,原本祖母在的时候王家还看在祖母的份上给我们一些脸色,现在祖母不在了,他们搭都不搭理我们云家了,前几天,父亲被一群黑衣人给带走了,说是押来京城受审,也不告诉我们是哪个衙门的,我和我姐在京城里各个衙门都问了,没有一个衙门知道的,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找上门来的呀!求求太子妃看在我们的旧情上,棒棒我们吧,云家就这么散了,我们可谁都指望不上了,只能清太子妃帮我们主持公道了。”
也不知道云呈霖哭的是真是假,只见他将头埋在自己衣袖里使劲地抖动自己的身子。
云呈霓看了眼不知真假的云呈霖,又看了眼旁边的穆炘,
穆炘点了点头,林阳的事情必须要全案人员都处理了才能让景帝和自己安心,云年宣作为从犯也是必须要押来问审后根据案情处罚的。
云呈霓见穆炘点头,心中便有了数,云年宣为什么被押进京城,这个用脚拇指都能想得到的,肯定是林阳的事情要结案,
云呈霓见云呈霖稍微缓和了一点,就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资敌卖国吗?本来是要株连三族的,没把你也一同收押已经是给你机会重新做人了,还有脸来我这里哭嚎?”
云呈霖一听,也不敢再肆意表演了,立刻跪在地上抽泣。
这时候,原本还站着的云呈雯也跟着云呈霖跪下,对云呈霓说道:
“太子妃息怒,我们姐弟知道父亲犯我必死的大罪,不是来跟太子和太子妃求情的,只是想见父亲最后一面,如果父亲要上法场的话,我们也要知道什么时候处决,好给父亲收尸。今天冒死来这里求见太子妃,也确实是因为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云家破败,家产也被我们变卖,原本是想来京城为父亲打点一下好减轻罪罚,没想到,在这里不仅没有找到父亲,还被人偷走了仅有的盘缠,我们确实是身无分文才做此下策的,太子妃要是不相信,可以出去问问,我们原本住在同福客栈,今天因为没有钱交房租给赶了出来,丫鬟小厮也都遣散了,只有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云呈雯跪在地上,身板直直地看着云呈霓,眼睛没有一丝的光彩,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的冰冷。
云呈霓有些吃惊,但是想到刚才云呈霖的作派,心中依旧毫无波澜,看着身材单薄的云呈雯跪在自己面前,和一脸横肉的云呈霖比起来,真的不像是一家人,
云呈霓对云呈雯说道:
“你起来说话吧。”
趴在地上的云呈霖以为是在说自己,刚想站起来,就听到穆炘说道:
“说你了吗?给我跪好了!”
吓得云呈霖赶紧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死死地扣在地上。
云呈雯慢慢地站起来,云呈霓才发现,原本爱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地云呈雯,今天身上确实一件首饰都没有,衣服也是素净的样式,和之前飞扬跋扈的样子确实不太一样了,看来李家的事情让她真的醒悟了。
云呈霓不由地对云呈雯放松了一些口气,柔声说道:
“坐下吧,慢慢说。”
说着,还让锦霜给她换了热茶。
云呈雯将这几天去过的地方都一一给云呈霓说了,在各个衙门的冷遇也都说了一下,
这些,不用云呈雯说,云呈霓都知道,
不用想,云年宣肯定是被穆炘的玄部给带到京城给关押审讯的,这样的大案要案,在没有审出东西之前是不会交给大理寺和刑部的,再说,像云年宣这样的人,穆炘肯定不会让他在其他衙门被关押的,在玄部,才能结结实实地管住云年宣的嘴,要不然,就像云呈霖这样张嘴就是攀扯和撕咬的话,虽然不会对云呈霓造成伤害,但是在京城也多多少少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这些都不是穆炘希望看到和听到的,所以,对云年宣的看管就交给玄部处理了。
云呈霓心中对云年的事情有数,但是,面对这身无分文的两姐弟,也是心中有些气不过,出门一点都不注意安全,还被人偷盗了全部的财物,
云呈霓虽然对云呈雯比对云呈霖好一些,但是心中也是清楚的,只要自己给了他们钱,云呈霖是肯定会把钱往自己兜里揣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给钱财的话,总不能让他们住自己府上吧?
思来想去,云呈霓看向了穆炘,穆炘在京城能住人的地方可不少的,
穆炘从云呈霓看过来的眼神就知道,云呈霓想救助这两姐弟,但是又不能直接给钱财,他对云家这两姐弟之前的所做所为也是有所耳闻的,
穆炘看着站着的云呈雯和还趴在地上一定不动的云呈霖道:
“云年宣还有两天就会判决了,陛下最近家中喜事较多,应该不会砍云年宣的头,你们放心吧。”
云呈霓低头微微一笑,心想,还陛下家中喜事较多,这都是什么理由,不过,景帝最近确实是大赦天下好几次了。
听说云年宣不会死,云呈雯脸上也稍微有了些血色,紧接着对穆炘说道:
“多谢太子,那我和弟弟也就放心了,不知道太子是否可以告知我们父亲在哪,可否应允我们见他一面。”
穆炘见云呈雯不卑不亢的样子,心中也有些赞赏了,
“明天,你们在城门口等着吧,他流放外地会从那路过。”
听到云年宣会被流放的消息,云呈雯脸上留下了一行眼泪,哽咽着说道:
“父亲的罪责难逃,流放也是应得的,多谢太子指点,我和弟弟这就离开,不会再来打扰了。”
说着,云呈雯就要拉着云呈霖起身离开,却被云呈霓留住了,
“你们身无分文,外面又天寒地冻,现在能去哪?”
云呈霓虽然说的毫无感情,但是依旧撼动了云呈雯和云呈霖的心,双双抬头感激地看着云呈霓,
这时,云呈霓没有再说话,穆炘却开口说道:
“念你们和太子妃有旧情,今晚就在门房休息吧,明天一早去城门等你们父亲就行。”
没让他们进后院住客人厢房,但是总归是给了一席之地,云呈雯和云呈霖都感激地连连道谢: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妃。”
没想到穆炘还有后话:
“但是,你们是罪臣之后,按律该发买,同样念你们和太子妃的旧情,云呈霖明天送完你父亲就去御林军报道,从守城门做起,为国为家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至于,云呈雯,御绣房的绣女还有空缺,你就去那报到吧。”
看似给云家姐弟安排的都是低阶劳苦的事情,但是云呈雯和云呈霖知道,穆炘这是给了两人一条重新开始的光明大道。
两人双双跪在云呈霓和穆炘脚下,感激不尽地高呼道: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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