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懒得废话，指了指旁边的巷子：“动作快点。”
匡哥眉峰微挑，直接招呼后面一群小弟跟上了。
到了巷子深处，匡哥看了看形单影只的司遥，很讲武德地问：“你再叫点人？”
司遥撸起袖子：“不用。”
匡哥“呵”了声，语气不太好：“怎么？要跟我单挑？”
司遥冷漠的脸终于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起上。”
这就是明晃晃地瞧不起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匡哥再多嘴反而显得畏首畏尾，干脆扯下外套，搭在一旁的废自行车架上，压低身体，像一只雄鹰一样猛冲出去。
五分钟后。
巷口路过的家长耳边钻进一声痛叫，连忙拽着自家孩子向往里钻的孩子匆匆离开。
巷子深处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少年，脸上身上都挂了彩，龇牙咧嘴地哀叫，起都起不来。
还有几个身子瘦弱的——其中就包括绿毛——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连加入战场都不敢。
战斗的正中心是匡哥和司遥，司遥嘴角青了一大块，匡哥更严重，眼睛乌了，左手也不太使得上力，要不是体育生和“附中一哥”的名头在心里撑着，估计这会儿也倒下了。
司遥轻轻喘了口气，浓密的睫羽掀起一点，那双漂亮的墨色桃花眼扫过地上，劲瘦有力的身体骤然向前，手腕一翻又撂倒了一个刚想爬起来的男生。
跟打地鼠似的。
撂完他还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人家，抬眼望向匡哥：“还打不打。”
匡哥略微动了动身体，四肢的痛楚袭来，费了老大劲才绷住表情，强撑着说：“看你。”
反正气势不能弱。
司遥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最后一手。”
他把脏兮兮的校服脱下来，露出里头的白T恤和紧绷的手臂。
匡哥一瞬间就有点怀疑人生，这么瘦的胳膊，打起人来怎么那么疼？
没等他想完，司遥已经提着拳头压了上来。
两招过后，匡哥咬牙硬抗，心想司遥也挨了他不少拳头，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轻松，这是一场耐力战！
五招过后，匡哥一边躲一边脸红脖子粗地冲角落里鹌鹑一样的绿毛之流怒吼：“死了？上啊！”
十招过后，匡哥心灰意冷，一边挨打一边心说爱咋咋吧，这个片区老大他不当了。
他被司遥压着，拳拳到肉，正要开口认输，余光却蓦地瞥见一道悄然靠近的身影。
是绿毛。
匡哥脸色勃然一变，不是因为绿毛的逼近，而是因为他手里拿着的银色金属。
那是一把刀！
匡哥再浑，到底还是个学生，打架当然不可能让手底下的人带刀，这显然是绿毛的擅自行动。
“操！”匡哥低骂了一声，想要怒斥那傻逼把刀收起来，绿毛却已经挥着刀扑了下来。
他只好手臂使劲，想带着司遥一同往旁边躲。
结果司遥大概是误会他又要动手，在他绷紧手臂的一瞬狠狠下压，又狠狠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司遥喘了口粗气，破风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翻滚向右，刀刃堪堪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去。
他被匡哥的身体绊了一下，混乱之间额头磕到了角落的砖块，在睁眼时，绿毛已经握着刀扑了上来。
刃尖越来越近，再也躲避不及。
司遥下意识伸出手臂格挡，双眸紧闭，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挡在他身前，紧紧握着刀刃，殷红的血从指缝中一点一点渗出来。
鲜血滴到了他干燥的唇、白皙的下巴和脖颈上。
司遥顺着那只手转动眼睛，看见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刻出现的人。
他嘴唇轻颤，黏腻的血染红了他的唇瓣，不可置信地问：“……池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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