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季流微来说,母妃在他面前死去的记忆是最痛苦的,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记起来,更不想将这段往事讲述给他人听,因为那样好像是将自己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

但如果对象是宋渊的话,他想他愿意说出来。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或许是当时太年幼了,又受了刺激,我只记得当时我非要母亲带我离开魔道范围,去外面玩,当时魔道边界有一些小门派,恰好与仙门发生了冲突,母亲考虑到这一点,便拒绝了我。”

“可是我却不听母亲话,悄悄溜走了,又恰好被卷入纷争,母亲为了救我,被杀害了。”

季流微说这些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隐藏在宽大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流微,别害怕,我在这里。”宋渊伸手将季流微的手给拉出来,温柔地揉着,让对方逐渐放松,慢慢松开,然后用他的手与对方紧握。

待季流微镇定下来后,宋渊才再次开口:“流微,我有些疑惑,当时你也不过五、六岁,是怎么离开彧城跑那么远而不被发现的呢?灵溪前辈那样在意你,怎么可能会不让人跟着你呢?”

宋渊将故事中的疑点一点一点梳理出来,真正听对方说了,才惊觉当初的真相或许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那是因为……”季流微突然愣住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脑子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了,好奇怪,那样深刻而痛苦的记忆,他明明应该记得清清楚楚才对。

“因为什么?”宋渊还以为季流微是不愿意说,所以轻声又问了一遍。

季流微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但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因为……因为……我不记得了……唔,头好疼……”

季流微的头仿佛要炸裂开一般,剧烈地疼起来,他抱着脑袋蹲了下去,痛苦地哀嚎着。

宋渊被季流微给吓坏了,他连忙将季流微给揽进怀里:“放松放松,别想了,那些都不重要,乖,放松……”

宋渊极力安抚着,他悄悄动用了灵力,运行功法使就为了镇定下来。

季流微渐渐地安静下来,在宋渊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宋渊将季流微抱进房间放在了床上,然后面色凝重地看着对方。

刚刚他用灵力安抚时,无意间发现季流微脑海中有一道禁制,即使那道禁制他以前从未见过,但根据季流微刚刚的情况,他也大概猜出了那道禁制的功效是什么。

应当是篡改记忆一类的禁制,而且很可能是当年季灵溪牺牲的记忆,根据这些年,魔尊对待季流微的奇怪态度,不难猜测出,对季流微下这样禁制的人,除了魔尊,别无他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魔尊要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这样一道禁制,魔尊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吗?

宋渊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魔尊这样做到底能得到什么?

宋渊尝试着解开季流微神魂上的禁制,但是很可惜失败了,这个禁制要不就得让施术者自行解除,要不就只能依靠季流微强大的意志力,自行突破,外力强行解除,很有可能对季流微的神魂造成伤害。

没办法,宋渊只能暂且放下,看来只有想办法进入沉溪苑,才有可能搞清楚魔尊的目的。

比起神魂上上禁制,还是沉溪苑中的阵法,更明白一些。

想明白这一层后,宋渊又提起了精神,开始翻阅古籍。

宋渊还没看几页古籍,魔尊身边的乌闫便来到了灵溪殿找季流微。

“九殿下呢?”乌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宋渊,有些不耐地打量着对方。

宋渊对此见怪不怪了,除了灵溪殿陌依依华月等人外,整个魔宫的魔侍,就没几个是正眼瞧她的,都将他当做企图攀上九殿下的男宠。

宋渊低垂着头,一副胆怯的模样:“殿下,殿下他正在休息。”

看着宋渊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乌闫更不耐烦了:“魔尊召见九殿下,让九殿下赶紧去御溟殿。”

说罢,也不等宋渊回复,便匆匆忙忙走掉了。

宋渊微眯着眼,看着乌闫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季流微的禁制才刚被触碰,结果魔尊就要季流微去见他,要说是巧合,狗都不信。

宋渊并没有遵从乌闫的话,马上去叫醒季流微,而是在院子里继续研究阵法古籍。

季流微醒来后,有些懵,他的记忆停留在答应宋渊,要带对方去沉溪苑看母亲那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总觉得他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里有些慌乱,他掀开被子,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看到宋渊后,心里才稍微安定一点。

“你醒了?你突然晕倒,吓到我的。”宋渊牵过季流微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我怎么了?”季流微迷茫的看向宋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宋渊从季流微的话中猜测对方应当是忘记了昏迷前的事,他猜测这是禁制的效果,他便也没有主动提起那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还是不要再刺激季流微比较好。

所以他并没有说实话:“你不记得了吗?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让你带我去沉溪苑见见灵溪前辈,你也不会因为前辈的死太过悲伤,晕倒了。”

“只是这样?我确实记得我答应你要去沉溪苑,但是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季流微不太相信宋渊的话,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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