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出沧州城,晨阳洒落,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快要成熟的稻谷随风如浪起伏,远处已有百姓在收割,稻香随风飘入鼻翼。
鼻子微动,唐娇清澈的眼中盛满山河:“好香。”
信国公笑道:“这里一年两次水稻,这是早稻,随后七八月种植晚稻。”
趴在窗边,感受着微风吹在脸上,唐娇心情极好:“看他们割稻谷好利落,一把一把的,我也想试试了。”
“可别。”罗英涛看着她娇嫩的脸,打趣道:“稻叶锋利,你这细皮嫩肉的下去,脸全给你划花了。”
唐娇捧着脸睁大瞳眸道:“稻叶如此锋利?”
她只见过,倒未曾摸过。
信国公笑了笑,往外喊了声:“停车。”
马车缓缓停稳,随后,信国公让侍卫下去捡一根稻穗上来。
“主子。”
侍卫恭敬递入马车内。
信国公拿过来,递给唐娇,笑道:“摸摸看,小心些别伤了手。”
唐娇第一次摸到稻谷,细而空心的长杆上几片长稻叶伸展而出,后面是饱满金色,长长一串的稻谷,细白圆润的手指轻触上面,刺刺的很割手,叶子上边沿很锋利。
“古人言,粒粒皆辛苦,一株也才这么点,却要几个月方能变成大米。”
信国公拿过稻谷轻轻撸落谷粒于掌心中,慢慢揉搓出灰白色的大米,笑道:“今年行情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老百姓种稻谷都是看天吃饭,如若价钱低,那生活都成问题。”
唐娇突然想起四个字:谷贱伤民。
马车穿过田野,绕过一片果林时,驾车的车夫见到前面有马车拦路,缓缓停下。
罗英涛掀起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大少爷,前面有马车坏了,似乎有人受了伤。”
唐娇顺着掀起的帘子往外瞧,看见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时,眸光蓦然浮起薄怒。
施文斌转头望着熟悉的马车,心生暗喜,举止有礼上前。
唐娇俯在信国公耳边轻声道:“外祖父,那正是施文斌。”
什么?
信国公眸光杀气一闪而过,凝视着施文斌的眼神满是冰冷。
施文斌听闻过信国公的大名,首次如此近距离接触,那布满威严的眼神让他双膝本能泛软。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就鼓起勇气来到马车前恭敬行礼:“晚辈庆安侯之子施文斌,参见信国公。”
罗英涛睨了眼他身后的马车,道:“施公子,有事吗?”
施文斌拿出这辈子最好的状态,举止优雅道:“我奉母命前往马脚镇寻人,不曾想半路马匹癫狂撞在树上,家仆为护我受伤,晚辈想请你们借马匹给我,让我先把家仆送往沧州镇。”
他早就打听过了,信国公为人正直,十分欣赏有情有义之辈。
他一个主子,为了家仆做到如此,信国公定然感动万分,随后邀他上马车,一起前往马脚镇。
唐娇定然也会对他另眼相看,他的目地也达到了。
信国公听完他的话,怒意让他脸色越发平静:“本国公的马匹没有多余的,让开,别挡着本国公的路。”
之前在淮州三番两次和娇儿巧遇,现在又有同样的目地的。
前往马脚镇是昨天早上他决定的,今天施文斌就等在这里,也就是说,有人把信息告诉了施文斌。
信国公脑海里立刻浮想唐娇的话,施文斌早与何云音暗通情款多时。
还真是两头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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