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斧汉子又贴身上前,一跃三丈高,斧头光芒大盛,一个竖劈而下。
“来!”阿虎双臂肌肉虬结,又大了一圈,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直接搬起了一座数丈高的假山。
惊得不少人连连后退,虽然只是装饰用的假山,可重量少说数千斤,竟然被这么硬举了起来。
阿虎稍稍后仰,猛然甩出假山,像是一颗陨石一般砸向巨斧汉子。
“轰——!”假山碎成了数十块,乱石穿空,把中央的场地砸得尘土飞扬,玉盘珍羞四处飞溅,不少人急忙找地方躲避,场面顿时混乱无比。
“来了个狠角色,放信号弹,把御街的兄弟叫过来!”巨斧汉子从高处落下,闷哼一声,明显没占到便宜。
身后一名侍卫从怀中抽出一小节烟花棒快速点燃。
“嘭!”天空形成一个璀璨的白色烟花,光团比寻常更加刺眼。
“要给拖住了!”李寒顿感不妙,这晚宴竟还有这等高手防护,而且数量不明,再拖一会要是来了道二境的人物,自己也跑不了。
趁着这混乱的时机,李寒立刻朝着曾绍周逃跑的方向追去。
前方有猛地冒出了几个道一境的侍卫,横在了李寒身前。
李寒不再有保留,气势提升到了极致,无距刀法也舞到了极致,刀若游龙,裹挟着凌厉刀意,穿身而过。
“噗!噗!噗!”
长刀斩过坚硬的甲胄,连着侍卫贴身软甲也无法阻挡片刻,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们不明白同为道一境,为何李寒的长刀如此可怕,那磅礴的真气入道境也不过如此,自己竟然连一招都走不过去。
一鼓作气连斩几人,李寒喘着粗气,接连酣战,现在强行拔到巅峰作战,体力竟有点不支。
李寒看向刀刃已经出现了不少缺口,要是再来几次硬碰硬的对撞,这长刀也必然会折断。
这长刀乃师姐陆无雪所赠,虽不是道兵,能在高强度的对决中坚持这么久也称得上好刀了。
曾绍周正沿着小路朝出口而去,他特意避开了视野开阔的地方,借助着这里密集的建筑楼阁与人群进行隐藏。
中央庭院那儿打斗声渐渐远去,不少侍卫闻讯赶到,与曾绍周擦身而过前去支援。
曾绍周喘着大气,靠在一处柱子旁,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落魄过,跑了这一大段路体力已经明显跟不上了。
然而还等他缓一口气,侧面的屋子“嘭”的一声,顿时瓦砾断梁横飞。
“狗杂碎!哪里跑!”长刀携着风压斩来,柱子无声无息断成了两截。
曾绍周身边仅存的两名侍卫也被一刀斩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敌人从哪里而来。
曾绍周想大喊,下一刻冰冷的刀锋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骨碌!”他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黄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滴落,落在长刀上,混着温热的血水滴在他手背上。
“户部侍郎曾大人,跑累了吧?”李寒直视着曾绍周的充满恐惧的眼神。
“少侠,少侠饶命!”曾绍周虽然身居庙堂高位,到了这种时候也与普通人无异,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
“你府里的密室杀害了那么多孩童,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
李寒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刀刺入了他的大腿。
“啊——!”曾绍周惨叫一声又紧咬着牙,脖子被冰冷的刀刃抵住不敢乱动,暴汗如浆浸湿了背部的衣裳。
“少侠饶命啊,我是被逼的不是我!”
“被逼的?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或者跟阎王爷去说!”李寒手中的匕首一搅,痛的曾绍周口水眼泪齐齐流了出来。
“痛痛痛!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皇宫里的一位贵人。”
“不知道你就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听命行事,那人传了我一套炼制邪丹的秘方,允诺我炼成之后可封侯拜相……”
李寒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也十分可笑,为了一个高官侯爵的允诺,风评可佳的户部侍郎就在自己宅院里残害不知多少无辜孩童。
而曾绍周口中皇宫里的那位贵人,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是为了什么?
“炼成的邪丹哪里去了?有什么用?”
“已经被人拿走了,好像是可以助人修行日进千里,具体小的也不知道……少侠放了我吧,我就是宫里的一条狗,没什么价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全都给你……”曾绍周涕泪纵横,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颜面了,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杀你!”李寒突然收起了冰冷的语气说道。
曾绍周如蒙大赦,眼泪流的更多了,抓住了最后一条救命稻草。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口中把干过的事情都交待出来!”
侍郎大惊,这跟要他死又有什么区别?!
“你做不做!”
李寒把匕首抽出,又猛地刺进了曾绍周另一边的大腿,用力一搅,疼得他惨叫不已。
“做做做!我做!”曾绍周此时疼得脑子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李寒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此时后方传来不少巨大的爆炸声,那边打斗似乎连火药都用上了。
片刻之后,阿虎浑身焦黑跑了过来,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我挡不住啦!还有修道者来了!”
阿虎看到那曾绍周的惨状,竟有些开心,这狗杂碎就得一刀刀活剐了!
“走!”李寒已经听到了不少甲胄摩擦碰撞的声音,沉闷的脚步也越来越近,再被围住插翅难逃!
天色更暗了,已经要黎明时分了。
片刻后宴会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士兵,有的整整齐齐穿戴黑色盔甲,那是京都的禁军。
突然士兵又齐齐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白袍金边的俊俏男子骑着宝马而来。
“人呢!”七皇子停下马,环顾四周被毁得面目全非的庭院,以及遍地尸体,不由怒气蹿上心头。
“殿下,人跑了,曾大人也被带走了!”
七皇子脸色更是难看,事情越来越出乎他的掌控了。没想到自己稳健的一步棋子,如今却成了致命一击。
“是谁干的?查清了吗?”
“看穿着好像是太学院的学子。”
“太学院?”七皇子一愣,而后下属又递上了刚刚画好的两张人像,正是李寒跟阿虎。
“又是你!”七皇子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画纸被抓成了一团,咬着牙说道:
“此等逆贼竟敢在宴会作乱,简直在打天子的脸!把人马都散出去,通知京都府和皇城司,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杨府之中。
一对妇人在侍卫的保护中惊慌失措回到了杨家。
杨家人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见到妇人披头散发的模样像是遭遇了恶匪一般,这京都之中自然不存在恶匪。
“夫人,你不是去参加晚宴吗,怎么这般狼狈模样?”杨二伯看到自己的妻子不解道。
杨明夏此时也来到大厅,担忧道:“二伯母你这是遇到了何事?”
二伯母坐在椅子上,顺了顺气,这才缓过来,“别说了,差点就回不来了,晚宴上杀人了!”
众人一惊,谁敢在今日的晚宴上行凶,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谁杀人了?”
“这……”二伯母瞥了一眼杨明夏一眼,又看向杨太公,欲言又止。
杨明夏上前挽住二伯母的手,轻声道:“二伯母回到府中没人敢来闹钟……”
杨二伯是个急脾气,火气一下上来了:“你这妇人!都让你不要去凑热闹,你偏要,如今还这般落魄模样,被吓傻了吗,话都不会说了。”
二伯母被这么一吼,泪水汪汪,抽泣着道:“是李寒!他要杀户部曾侍郎!上去拦住他的士兵都被他杀了!”
“李寒?!”杨明夏大惊,听到这个名字,她手用力抓住了二伯母。
“啊哟,疼疼!”
“不好意思,二伯母……”杨明夏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把手松开。
杨二伯冷哼一声:“又是这个李寒,三番两次折腾闹事,如今连当朝官员都敢杀了,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杨太公朝着管家招手,吩咐道:“去查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家主。”管家躬身退去。
杨二伯却道:“好在我们与这小畜生划分了界限,不然免不了拖累到杨家!”
“二伯,我不允许你辱骂他,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杨明夏惊讶质问道。
“明夏,前几天爷爷已经见过李寒了,你与七皇子的婚事他也知道了。他还敢口出狂言,如今看谁能保得住他!”
杨二伯不再隐瞒,把当日约见李寒的事情和盘托出。“我看这小畜生是疯了,现在逮着人便闹事!”
“爷爷……这是真的吗?”
杨太公双眸半阖,略有犹豫之色,他本不想如此直接,不过杨二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是该让杨明夏与李寒彻底划分界限了!
“以后你们二人不要再见面了!你要为整个杨家考虑,七皇子才是良缘……”
“李寒……”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替自己的人生做主,潇洒快活。
杨明夏只感觉手脚冰冷,心中积攒的委屈无处发泄。
杨太公等人不断用家族大义的说辞强压在她的肩上,把一个阳光灿烂的人儿,压成了一个换取巨大利益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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