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的仪式并没有李寒什么事,此番他名义是来协助的,并不需要与云川府的父母官多接触。
而此番带队的朝廷大员也是岳家一名将军,本名岳瑞平。
这倒让李寒回想起了当初带队去往域外之地的指挥使——岳瑞安。
瑞平、瑞安从名字上判断,两人似乎也是同辈兄弟关系?
关于域外之行的队伍后续,李寒也去了解过,几乎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最高将领岳瑞安战死在了域外之地;黑茶河城的负责人胡宗明,自从回到乾元也不知道去往何地,行踪一度成谜;张总旗跟白文书几人被流放边远之地,也没了消息。
李寒自己也被捕入狱,要不是章子画搭救估计也被拉到菜市场砍了头。
队伍风风火火入了城。
云川府面积也不小,里面百姓却个个面色忧愁,无精打采。街上也十分萧条,跟其他府城相比这里就是一个面积大了一些的小县城。
见这援军来了百姓也没有多大兴致,这些年早已见过好多回了,每次镇压都虎头蛇尾,大军一走哪些宗派又开始榨取民脂民膏。
路边有一临时搭建的戏台,此时围着稀稀拉拉几个人,似乎大伙都对这戏没什么兴趣。
李寒走近一看,台上原来站着的不是人,而是做工精湛惟妙惟肖的人偶,远远看来与真人无异。
戏罢,下方几人赏了点碎钱也各自散去,只有一位鹤发童颜的男子仍在座位上饮酒,似乎在等待着下一场戏。
一对父女从幕后走出,收拾好着为数不多的赏银,面色忧愁。
“阿爹,这人越来越少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剩下的也没心思看戏了。咱还是跟着一起去外地赚钱吧,以后再回来。”女儿手中反复数着十几枚铜钱,似乎多数几次就会变成二十枚出来。
老父历经沧桑的脸上显得更苦了,叹道:“好吧,过两日咱也跟着大伙走吧。”
“这位老丈留步。”那鹤发童颜的男子起身上前,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说道:“刚听老丈说要去往外地谋活,这戏我怕也再难看到了,今日想买下您这手中的人偶可好?”
“阿爹,他要买咱的人偶呢?!”女儿收起铜钱抓着老父说道。
老父一只褶皱的手搭在女儿手背上,说道:“我还没聋呢,听得到。”老父眯着眼睛打量眼前鹤发童颜的男子,一时猜不透他的年纪,继续道:“看官,我见你也时常赏脸,对我父女二人也出手也阔绰。只是……人偶是我父女俩谋活的工具,实在是不方便卖与他人。”
男子哈哈一笑,看出了老父的忧虑,连忙解释道:“老丈放心,我只买一个人偶,你看这银钱可够?”
“一个?!太多了!”老父指的当然是这银钱太多,足以买下他这里大半工具,连搭台的木板都能买了去。
“老丈收着吧,最近也是亏了你们父女的戏,我这才有所慰藉,您看刚才这个人偶可否卖我,我是真心想要。”男子言语诚恳,出价丰厚,父女二人实在难以拒绝,就答应了他。
这倒是把李寒几人给看傻了,世上怎会有人花重金买个普通人偶?
李寒仔细打量,这是个半个人高的女人偶,做工虽不错但远不值这个价。
难不成此人有什么特殊癖好?李寒心里冒出一个奇特想法。
男子拿了人偶十分开心,与父女俩说了几句告别祝福的话,就离去了。
“奇怪奇怪。”李寒看着男子的背影,又转向那父女二人问道:“老丈可知道这人为啥要这么多钱买个人偶,难道你这人偶还另有妙用?”
老父摇摇头,叹道:“少侠有所不知,此人赏脸多次,有一次听他无意间说起,我那人偶与他病逝多年的爱人十分相似,所以每次出戏他都会来捧场。如今可能见我们要走了,所以想买回去留个念想。”
“世上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知道真相的李寒感到有些羞愧,这等痴情在这个世界里属实难见。
“此人确实不一般。”白间客点点头似有所指,而后也掏出了几两碎银赏给了父女二人。
待与父女二人分别后,鹅大人一抹坏笑,贴着李寒小声说道:“嘎嘎!刚才看白老头掏钱,本鹅还以为他也要买一个女人偶!”
“……”李寒顿觉他的想法都是被鹅大人带坏的。
还没等京都来的队伍休整完,几个衙役就快马回到了府衙。
云川知府王应淳,王家乃是云川本地大氏族,在此脉络纵横扎根极深。
王应淳听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今日还有修道者前来惹事生非。
岳瑞平鬓角花白,年纪虽稍大却也老持稳重,资历颇深镇得住云川府的官场。
“王大人发生何事?”
王应淳脸上挂不住,尴尬地说道:“岳将军,城外有贼人闹事,我这就让人去处理。”
“此事可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大军远道而来理应好好休整一番,不过是点小事,不劳大人费心。”
王应淳走出屋外,招来一个将领,让他带队去城外把事情处理掉,今日不要把事情闹大。
李寒在一旁看着全称,见那将领走后,回头与鹅大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去凑个热闹!”
“……”白间客板着脸,怎么感觉才是徒弟,李寒甚至都没问过自己,不情不愿跟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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