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抬手接住行止倒下的身躯,琢磨了一下,松手将他先扔在冰面上。
神力自掌心溢出,狠狠拍在冰面上,冰封千里的海平面重新恢复波动。
藤蔓及时将行止卷到半空,让他免受呛水之苦。
还好苻生逃跑时没忘记带走自己的少主,是以林柚还是可以靠着藤蔓找到他们的方位。
“东、西、南、北。”林柚看清方向,忍不住拍了下行止的脑门,“人家在北海,你冰封东海,不劈你劈谁?”
“……”
行止尚在昏迷,做不了任何反应,只有脑袋往旁边歪了歪。
林柚叹息一声,尽职地做着三界的保镖、爱情的保安,扛起行止闪身去了北海。
随意给行止施了个避水咒,两人钻进了波涛汹涌的海水。
海底,北海一族的地牢随着王权的转移换了主人。
灭了几个巡逻的傀儡,林柚正琢磨着该怎么劫狱呢,肩上的行止悠悠转醒。
“这是哪儿?”行止眼神迷离,看清周围游来游去的海洋生物后沉默了,嘴角倏地勾起一抹自嘲。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喜欢再也说不出口了,沈璃也再也听不见了。
“发什么愣呢?”林柚神色莫名,思虑半天还是采用了最朴素有效的方式,一出手削掉了北海地牢的顶,“不救你媳妇了。”
“你说什么?”行止骤然回神,难得情绪外露,抓着林柚的肩膀急切道:“沈璃还活着。”
“嗯,那不在那儿呢。”
失去顶,地牢里的构造清晰可见。
沈璃浑身狼狈被玄铁成“大”字形牵扯着钉在墙上,脑袋垂着似是处于昏迷状态。
旁边一个头发乱成鸡窝头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变亮的头顶。
再旁边,“墨方”拎着玄铁鞭被藤蔓捆在原地。
看到林柚和行止出现,他的表情扭曲,手里的鞭子倏然掉在了地。
“我负责苻生,你……”
林柚话还没说完,身边便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之间那道身影压抑着怒火,先是给了“墨方”一个耳光,打的他脑袋都快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接着小心翼翼地震碎了玄铁,将昏迷的沈璃珍重地揽在怀里。
哪怕鲜血染红了他素净的白袍,也不松手。
“行吧。”林柚默默地将后半句话咽回去,拽着藤蔓离开了北海。
事已至此,还是直接从根本解决问题吧,反正她一直修炼的功法已经成功了。
她一路拎着“墨方”来到了墟天渊,不顾外面戍守的灵界军队,直接飞身进了里面。
子夏将军匆匆赶来,从围观者的描述里认出了林柚,连忙派人去通知灵尊。
墟天渊内。
林柚将“墨方”丢在地上松开了藤蔓,一道黑雾立马飘出,不顾一切地攻向林柚。
计划还没完成,苻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六冥。
“呵。”林柚随手一挥,苻生便被定在半空前进不了半分。
不仅是他,周围躁动不安的魑魅也戛然而止,就好像这方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
除了特定的几个人。
失去苻生的掌控,墨方扶着额角支起上半身,环顾四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看到林柚时,他眼光波动,问的第一句是:“王爷可还好?”
“你死了,她才能好。你不死,她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墨方抿唇,被苻生附身时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亲手伤害心爱之人让他痛苦不堪。
静默已久,他抬眸道:“我知道了。”
身份是生下来自带的,墨方没有选择的余地。既没有亲口说喜欢她的资格,也没亲口表达心中的歉意的机会。
面上的黑纹逐渐消散,墨方盯着自己的掌心,毅然决然地插向自己的心脏。
“吾儿不孝。”几声诡谲的笑传来,倏地一缕瘴气打进了墨方的胸膛,贯穿了他的心房。
“六冥。”林柚平静地念出他的名字,看着一团冥火飘至她身前,慢慢转变形态变成了一只眼睛。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再胡闹,整个墟天渊将不复存在。”
“神明?”六冥桀骜一笑,“神明不过是天道的弃子。千年前开辟墟天渊都需借助五行之力,千年后,神力消减了不知多少……”
六冥的一言一行皆是不屑,甚至挑衅般的将瘴气喷洒在林柚脸上。
林柚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手掌一握一张间,苻生灰飞烟灭。再一握一张,离得最近的魑魅灰飞烟灭。
轻易地不像是在杀魑魅,反而像碾死一只蚂蚁。
这种力量不应该出现在上古神身上,他们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不知什么地步了。
六冥身形剧烈晃动,徒劳地喃喃道:“不,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取之于天地,归之于天地。”林柚一脸漠然,端的是冷傲不可侵犯。红唇轻启,她道:“这叫做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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