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以前最喜欢凑热闹。
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溜出宫,还带着皇后刘婉一起出来,少不得要来荣府走一遭。
扮猪吃老虎?
锦衣夜行?
或是在观察荣府宾客的成色?
无论心中有什么谋算,最后都会来荣禧堂走一遭。
要不是秦可卿身份太尴尬。
贾赦估计,天家夫妇在去王宅凑热闹前,少不得要先去秦家转一圈儿。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久等不见人影。
直到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遍洒大地。
“赦大哥人逢喜事精神爽,怎的不去陪伴新妇,枯坐在厅中喝茶?”
爽朗的笑声中,一对夫妇走进荣禧堂。
“宫门快要落锁了,需不需要安排厢房,在府中暂住一晚?”贾赦起身迎接。
“不给你添麻烦了,马走,赶得及。”官家牵着皇后的手,像是寻常的恩爱夫妻一般撒狗粮,秀了贾赦一脸。
“恭送陛下——”
“哎哎,你这就没意思了。今日只有赵老六,没有陛下。”
官家从怀中拿出一方折叠的帕子,
小心翼翼的在桌案摊开。
深红色的手帕中,放着一个支离破碎的纸片人。
做工粗糙,满是坑坑洼洼。
像是小儿随意撕扯,又放在石子路碾压过。
贾赦心中微动,面浮现出疑惑之色:“陛下富有四海,出手也忒寒酸了。这份情谊我心领,东西你还是带回去吧。”
官家没理会他的嘲讽。
不知从哪里取出寒光闪闪的银针,
一咬牙,刺破手指,挤出两滴血,落在纸人。
血液浸透下去。
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纸人。
“你信巫蛊之术?”等了半晌没见丝毫异象,贾赦开口询问。
官家轻叹道:“不是巫蛊,是剪纸成灵,最顶级的道家神通。
此物,是皇祖父当年送给我的底牌。
本来想给你一份惊喜,算是新婚贺礼。
可惜了啊——”
贾赦将微微颤抖的手缩进袖中,握住那本薄薄的书册。
里面,有敬老道随册子一起送来的崭新纸人!
他强自镇定,问道:“一个纸人,能有什么用处?”
官家失落的道:“皇室老供奉曾借太祖之血,催动纸灵,夜游千里,斩杀西胡七王。
百年岁月侵蚀,纸灵已化为凡物。
罢了罢了,这就是命。”
他低下头颅,眼中有狠辣和强烈的不甘。
再抬头,又恢复大方开朗的模样:“不都说礼轻情意重嘛,赦老哥莫要嫌弃。”
贾赦轻轻摇头:“既然是太宗爷留下的东西,陛下还是收回去吧,留个念想也好。日后遇到机缘,说不定还能修复。”
见他不愿收礼,官家也不强求。
未来谁说得定呢?
可能真有机会修复,也能多一道底牌护身。
送走皇帝和皇后。
贾赦漫不经心的往后宅走。
林之孝在院门外肃立,惭愧道:“属下失职,请家主责罚。”
“到底怎么回事儿?”
“西侧小院摆着流水席,用于招待街坊友邻。凡是宁荣街的住户,随时来随时吃。两位贵人凑在人群中进府,一直混迹在西侧院。”
“他们夫妇就是闲得慌!”
贾赦没想到,官家和皇后玩角色扮演,会真的沉浸其中。
衣着简朴,宛如乡邻。
还真就跑去百姓群中闲话家常!
“之孝,你说说。官家要是真有强大的底牌,他最想杀的人,是谁?”贾赦突然问道。
“大明宫,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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