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呵呵笑了几声。

“伶牙俐齿。”

小丫头,我很期待你到京城之后,又会搅和的那处龙潭虎穴,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直到此时,王尚才终于承认,他错估了这丫头。

“把这些人,全部都带回衙门!”

收回落在姜安宁身上的视线,王尚冷厉的下了命令。

其他人也正准备跟着散去,王尚忽地停下脚步:“从现在开始,所有涉事相关的人,都不许离开这个院子,直到事情调查清楚为止。”

“要是有人敢偷偷离开,一律按同罪处理。”

众人闻言,顿时如丧考妣,呜呼哀哉,哭嚎声一片。

王尚完全不予理会,转头看向姜安宁,一副公事公办道:“纵火行凶之人,我便全都带走了,姜小娘子也尽快统计统计,看看究竟损失了多少,也好到衙门去,跟咱们做个交代。”

“让县令大人,也有个量刑的依据。”

“到时候该重判的重判,该赔偿的赔偿。”

“全都跑不掉。”

王尚说着,目光再次扫向如丧考妣的村民,明显后面那句“该赔偿的赔偿”,是说给他们听的。

众人满脸菜色,如遭雷击。

姜安宁十分配合的行了个谢礼:“多谢捕头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王尚点了点头。

留下两个捕快,盯着余下的村民:“好好看着点儿他们,谁敢乱跑,就地格杀!”

众人瞬间惊“啊?”一片。

连那两个被留下的小捕快,也有些惊住了。

“大人……”其中一人,凑到王尚跟前,小声询问:“就地格杀,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啊!

王尚瞪了人一眼:“有点儿什么?强闯民宅,纵火烧村,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小事情吗?”

“这是情节极其恶劣!”

“心思极其歹毒!”

“这附近,是树连着树,村连着村,一旦风向逆转,火势蔓延开,你以为,损失的,会只有姜家村吗?”

“稍有不慎,半个江安县都要被他们给烧干净!”

“到时候,别说是你我,就连咱们县令大人,都要被摘乌纱帽问责!”

小捕快被他这么一说,不免一阵后怕。

他看着赵家后院不远,就是片茂密的桑树林,树林后面,挨着的是桑林村,桑林村是个大村子,想想王尚说的,还真就不算夸大。

真要是烧起来,只怕整片树林子都要被烧干净。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小捕快顿时不敢说话了,看着姜家村的人,也立马就没了好脸色。

送走王尚等人,姜安宁微微皱了下眉。

目光落在被人拽得趔趄,不肯跟着走,结果摔在地上,挨了两脚踹的姜大树,心生烦闷。

人被抓走了,想杀,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便宜他了!

回到家,瞧见西屋炕上躺着的几个受伤严重的护院,姜安宁更加觉得,便宜他们了!

“怎么伤的这样严重?”

“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儿吗?”

她看向那个去送信的小伙子,已有责怪之意。

蔡镖头赶忙站出来替人解释:“小六子去给你送信儿的时候,火势还没有很大,那些个村民,打起来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不过是手里拿了锄头棍棒,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才吃了点亏。”

“是后来,咱们与他们理论的时候,原本被扑灭的大火,又死灰复燃,突然蹿腾了起来。”

“这几个当时是想着,还有好些个没被烧坏的蚕茧,能救出来一点是一点,结果火势突然凶猛,房梁都被烧塌了,险些没有跑出来……”

听到人险些没跑出来,姜安宁当即冷了脸,怒道:“我走之前,不是跟你们说了又说,什么都没有保住自己的性命重要!”

“我们就是想着,那蚕茧老贵的东西,能卖好多钱,烧没了可惜……”

蔡镖头才刚小心辩驳了句,就被姜安宁给怒声打断:“可惜什么可惜?命没可不可惜?”

瞧着人明显是动了肝火,蔡镖头住了声音,不敢在解释了。

越解释,姜安宁好像越生气。

见人不说话,姜安宁狠狠的剜了人一眼,略收了收情绪,转而看向老大夫:“师兄,他们这伤……”

“也算是命大,虽然受伤的面积大,但多是擦伤居多,瞧着是吓人了些,好好养养,倒也没什么。”

老大夫温声安慰她:“如今天气还不算热,今年还尤其凉快些,倒也能少遭罪几分,你就别气他们了。”

“能得到这般舍命为你着想的护院们,也是你的福气啊!”

姜安宁没好气的哼了哼。

谁要他们舍命?

不过,到底也是没有再说什么斥责的话了,只道:“就该让他们狠狠的疼着才好,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不要命的行事儿。”

说完,又不免道:“来时匆忙,也没顾上说清楚,您带了什么好药没有?要那种最好的,我出钱!”

“给你的人用,我还能用差的?”

老大夫笑着打趣:“放心,都记在你账上呢,回头你要是敢不给钱,我就敲锣打鼓的上你家讨债!”

“我一定给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姜安宁看过他们的伤势,确实只是瞧着吓人,要不了命,只少不得会遭罪些日子,便也放心了许多。

老大夫处理这种外伤的手法很好、很细致,更为几人的小命,添了一层保障。

姜安宁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养身体。

又找到了隋然,表达歉意。

“真是对不住,贵诚嫂子,你看他们这些人在这儿,怕是要耽搁你们日常起居了。”

隋然美目一瞪:“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有你,我跟贵诚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说什么耽搁不耽搁的,何况,这本来就是你家。”

她这些日子,愈见富态了起来,整个人都圆润许多。

脸上更是肉嘟嘟,看着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柔和。

“我家的房子,也拾掇的差不多了,原本就打算过了中秋,请你来吃燎锅饭,便搬过去的。”

这半年来,她还是赚了不少钱的。

姜安宁教给她的辣糊汤跟凉粉,都卖的十分好。

如今,已经是瑞丰镇的一块招牌了。

前不久,又在姜安宁的帮助下,成功全款拿下镇上的一处小铺面。

铺面不大,后头也住不了人。

但是临街又挨近码头的位置,人流量足,生意很不差。

两口子还给铺面取了个名儿,就叫安宁辣糊汤店。

想着往后,这家小店传到子孙后辈的手里头,也要教导提醒他们,摸要忘了当年,安宁对她们一家的帮扶与恩情。

隋然目光柔和的摸了摸还不太显怀的肚子,柔声细语道:“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没有你,哪有我们两口子的今天?”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方婶子家的老大,最近也要说媳妇儿了!”

“听说女方家里头,还有个秀才之资的兄弟,是个很不错的人家。”

方婶子这半年,也小赚了不少的钱。

最开始是跟着隋然他们卖辣糊汤,帮衬着干活,三人平分赚来的钱。

后来瞧着两口子算是把这辣糊汤,做成了瑞丰镇的招牌。

方婶子就想着做点别的生意。

姜安宁便从她阿娘留下来的手札上,挑拣了几样小吃,让方婶子挑了一个学。

方婶子最后选了驴打滚。

如今生意也挺不错。

每天推个小车儿,出去转悠转悠,东西卖完了,就收摊,倒也轻松悠闲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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