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等一会儿你会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施哲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快步离去的身影,淡淡说道。
京都,昭阳殿内。
“后宫选妃一事,还请太后交于其他几部着手办理,户部如今因为新商路一事,实在是无法抽出多余的人手派往京都附近城县挑选女子。”户部尚书柳永达站立在沙发之前,脸色为难。
“永嘉抽调了户部多少官员?”太后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并未因柳永达的推卸而生气。
“回禀太后,户部派出度支司、金部司、仓部司员外郎各一人,三司主事一人,令史、书令史三人,掌固两人,以及几十余名编外人员。先前翰林院士向陛下上奏三名员外郎与两名书令史滥用权力,故意拖延工程日期,已被户部召回,微臣已重新派去了几名度支司官员。”柳永达如实回道。
“哦,怎么个滥用职权,哀家倒是想听一听。”太后顿时来了兴趣,有些许日子没听到施哲的消息,据说是跑到那旱灾严重的北河省调查泡面贪污案。若不是皇帝已经下旨让暗卫前去保护施哲,她还真担心日后见不着那个孩子了。
“翰林院士的奏章中提到,三名员外郎到了永嘉之后,推翻了已定的项目,要求众人重新制定修路方案,更改路线。原本可直达京都的商路,增加了几处停歇点,也就是翰林院士所说的服务站。微臣派人查过那几处城池,偏离原来的路线十几甚至达到近百公里。修改之后的路线四曲八折,度支司计算过,至少要增加八十万两白银的开支。”
“哀家与陛下的旨意还不清楚吗?一切由施哲做主,户部与工部的官员从旁协助,户部四司的官员已经敢违抗圣旨了?”太后微怒,语气中充满不满。
“太后息怒。微臣已经查明,三名员外郎规划的几处城池中存在其家族产业,也有几家交好的商行,刻意将新商路改道,无非是借机招揽商贸生意,从中谋利。”
并非几名户部官员太过贪心,实在是没几人能接受住万两金银的诱惑。洛朝先前的商贸格局似一盘散沙,各地商行做着自家生意,除了合作的商行之外,几乎很少往来。尤其是异国商人,根本就不与各地的商行联系,交换货物。因此洛朝商人只能出高价从其手中购买珠宝玉石等奢侈品,以及一些优质鹿茸、人参、猛兽皮毛制成的衣物、皮靴等洛朝稀缺商品,再运输至京都或江南等富裕之地出售,仅一次的交易额就可达到几十万两白银,利润更是达到万两。
然而因为永嘉工厂与新商路的开辟,朝廷放宽了异国贸易的政策,大量异国商人涌向永嘉,也带去了各国的珍宝、货物,当地甚至形成了一个规模庞大的交易市场,吸引各地商人、权贵士绅前往购买那些稀罕物。
最为主要的是,等新商路修建完成,一条直达边境且畅通无阻的水泥路必定会是异国商人来往两地之间的首选道路,沿途被规划成服务站的城池也会因此大受裨益,成为连接南北地区经济贸易的枢纽,商品经济必定飞速发展,仅仅是从永嘉工厂运出的精盐、白糖,就足以令各家商行、盐铺趋之若鹜。
难怪几名员外郎冒着得罪施哲的风险,强行更改路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哀家能理解。可若是因为银两得罪施哲与朝廷,哀家可就有些疑惑了。”太后摩挲指尖,冷冷说道,“柳卿家,前些日子刑部李尚书向陛下上奏,说不少刑部官员犯下奸恶之事、收受贿赂之罪,皆已押解入狱,等候陛下旨意。刑部上下也因此清换了一批官员。如今新商路一事,又有户部官员监守自盗,柳卿家可得好好查一查,偌大个朝廷可不是藏污纳垢之处。”
“微臣谨遵太后懿旨。”柳永达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股冷汗,赶忙行礼回道。
刑部尚书汪永波病死在返京路上,当下的刑部尚书一职由原先的刑部侍郎担任,李子昂上任后,对刑部四司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清扫行动,原属于老尚书的势力被清理干净,而老尚书是太后的拥护者,意味着太后在刑部内的势力就此荡然无存,一只臂膀被硬生生地砍断。此事引来诸多大臣的非议,可当事人之一的太后却并未因此责怪皇帝,默许了李子昂的做法。
此次施哲上奏户部官员滥用职权之事,正好给太后抓住了敲打户部的机会,民间传闻女人的心眼小,没想到天下最尊贵的那个女人心眼也不大。
“哀家还是那句话,朝中若是哪位大臣觉得可以替代施哲为哀家、为陛下分忧,尽管言明,哀家怎么恩宠得施哲,就怎么宠他。可若是谁暗中针对施哲,甚至要取其性命,那就休怪哀家不念旧情。”太后揉了揉额头,缓缓闭目,示意柳永达可以退下了。
“微臣告退。”柳永达心中腹诽,却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太后想要杀鸡儆猴,找错了人啊,我柳家与施家乃是姻亲,施家成为一棵摇钱树,柳家在树底下伸手接钱,乐享其中,怎么会针对施哲呢?不过也好,趁此机会向其他几部传达太后的旨意,尤其是礼部与国子监的官员,仍在极力阻挠科举制的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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