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两位老爷在朝中已无明显建树,齐家上?下的尊荣全靠老太傅撑着,齐家对着徐云栖是?一万个感激的。
徐云栖忙了半日,精神有些疲累,笑着摆了摆手离开了。
徐云栖前脚离开太傅府,裴沐珩后?脚赶到。
方才从?上?午巳时三刻直至下午申时初刻,皇帝将三品大员聚在文?昭殿开始审讯,施卓平日虽炸炸咧咧,实则是?个老狐狸,很容易便将自己摘的干净,都推到户部尚书岩峰身?上?。
可怜过去户部尚书被荀允和这位侍郎给压着抬不起头,心中怀恨,好不容易入阁果断投靠裴循,不成想这么快被人抓到把柄,心里是?叫苦不迭,他也圆滑,只肯承认当时有小?内使?拿了诏书来,自个儿没细看便按了印,绝不承认有心伪造。
皇帝坐在上?首,铁青着脸没有吱声。
自冷静下来,皇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来,无论真假诏书,上?头那内阁和司礼监的印章都是?确切无误的,能将内阁与司礼监调度得团团转,还能是?谁呢。
裴循跪在蟠龙宝座下,一言不发。
皇帝木木看着前方,没有再?让刑部尚书萧御查下去。
“革除户部尚书言锋阁臣之职,发配江州为吏,擢刑部尚书萧御入阁。”
留着都察院首座施卓,便是?为了让他制衡荀允和,施卓是?聪明人,今日这番敲打,接下来断不敢再?伴着十二王做出违拗圣意之事?。
就这样?内阁班子重新?做了调整。
司礼监这边,刘希文?雷厉风行?将卢翰二人给抓出来,皇帝看着平日唯唯诺诺的卢翰跪在脚跟前哭,气得一脚将人给掀翻了,
“朕还没死?,你们就急着投靠新?君!”
司礼监上?下悉数跪下,只道不敢。
刘希文?立在皇帝跟前,对着余下司礼监几位秉笔与都督,严肃教训道,
“你们始终要记住,司礼监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圣上?!”
别看刘希文?心里已倾向裴沐珩,他始终拧得清,从?未做过背叛皇帝的事?,对着裴沐珩的帮衬也是?点?到为止,从?不越界。
忠心,有分寸,不与人为恶,是?这位司礼监掌印立身?法宝。
他就靠着这份炉火纯青的功力,一直屹立在朝廷之巅。
料理了内阁与司礼监,最后?就轮到通政使?瞿明政了。
诏书有误这么重大的过失,总要推出一个人承担后?果,内阁与司礼监是?皇帝左右手,他们出了乱子皇帝颜面无存,大晋朝廷威信无存,所以?此案最终只能由通政使?瞿明政来背。
全大晋所有折子都要从?这位通政使?手上?过,他便是?皇帝的眼睛耳朵与喉舌,这么关?键的一个人物为十二王所用,皇帝快气炸了,当场以?诬陷昭明郡王伪造诏书之罪,将瞿明政拿下,阖家悉数入狱,皇帝狠狠惩治瞿明政,也是?敲山震虎,让所有朝臣看明白,现在拥立新?君还为时尚早。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名?不虚传。
所有朝臣胆战心惊。
裴循跪在一隅,俊脸已是?一片苍白,他双手伏地,深深吸着气。
自夺嫡以?来,一路顺风顺水,眼看就要成功,却栽在一手教养长大的侄儿手中,裴循心情?可谓郁碎。
皇帝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这位十二王身?上?看了一眼,也不曾责备他一句话。
是?保全,也是?失望。
最后?皇帝与萧御道,“你以?三法司的名?义发明文?昭告天下,带着熙王将此案真相公布于众。”
带着熙王的目的很简单,挽回面子。
皇帝快刀斩乱麻处置了假诏一事?,带着刘希文?回了奉天殿。
离开前嘱咐裴沐珩去一趟太傅府。
显然皇帝也很关?心这位老太傅的安危。
裴沐珩一路出文?昭殿,往午门去。
沿途百官瞧见他,均行?以?注目礼,只觉面前这位郡王姿容清举,衣不染尘,叫人五体投地。
方才在社稷坛多么惊心动魄啊,不少大臣都要替熙王和裴沐珩捏了一把汗,偏生这位年纪轻轻的郡王,不卑不亢,旁征博引消除皇帝猜忌,并反戈一击,精彩痛快地打了十二王措手不及,这等临危不乱的本事?,阔达明睿的气格,叫人拍案叫绝。
这才是?王者风范。
可惜生在熙王府,众臣免不了又一次替他惋惜。
出了午门,裴沐珩快马加鞭往齐府赶去,这一路神情?丝毫不见松懈。
裴沐珩自小?聪慧,启蒙甚早,早在三岁便能认字诵诗,宗人府有令,五岁的皇孙均要入宫启蒙,裴沐珩也是?这个时候被送去皇宫,因着熙王不被皇帝待见,裴沐珩在学堂里没少被其?余皇孙欺负,直到他在学业上?崭露头角,齐老太傅对着他赞不绝口,皇帝这才知道熙王府有这么一位出色的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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