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回到酒店一楼宴会厅,但他没有主动去找蒋冬河,而是来到了自助取餐的区域。

高强度连续工作了一下午,他早就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并且已经暗自留意这家酒店的甜品许久。

在赵万殊面前,他多多少少要维持一下身为前辈的形象,不方便直接对草莓奶油小蛋糕下手,但现在周围没有认识他的人,于是倪雪去取了一个托盘,拿上食品夹,走到陈列着诸多甜食的柜台前,夹起了一块草莓大理石芝士蛋糕。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再来一个朗姆酒葡萄巧克力起司时,他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

“倪雪?”蒋冬河的语气听起来略显诧异,但也有显而易见的欣喜,“……你怎么又回来了?”

倪雪回过头,看见蒋冬河,并不解释原因,只说:“嗯。”

“是不是肚子饿了,甜点没什么饱腹感,要不要再吃点别的?”蒋冬河视线落在倪雪手中的餐盘上,温和地笑了笑,又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倪雪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蒋冬河,你突然变得这么热情,让人挺不适应的。”

“不是突然变成这样,”蒋冬河依旧看着倪雪,声音很轻,“是因为这五年很想你。”

倪雪微微睁大眼睛,怔住了。

方才他对蒋冬河百般冷落,实际上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如果说他与蒋冬河之间隔着一片大西洋的时候,自己还能狠下心对蒋冬河的事情不闻不问,他想过他会跟蒋冬河偶遇——但那或许是在他回国之后,可是倪雪却从来没有想过蒋冬河会忽然出现在伦敦。

无论蒋冬河温柔的态度是出于什么理由,让倪雪对着这样的蒋冬河继续说出重话,倪雪做不到。

如今的蒋冬河二十四岁,仍然是很年轻的年纪,但却已经淬炼出一份与学生时代截然不同的气质。

西装革履,容貌英俊,仅凭外表便能轻松获得无数橄榄枝,也能更轻易地让人产生类似于心动的幻觉。

“我也有点饿了,”蒋冬河问,“倪雪,陪我吃顿晚餐好不好?”

“好。”倪雪在附近找了桌空位,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蒋冬河也去拿了一个餐盘,倪雪善意地提醒道:“每样吃的少拿一点就好,千万不要相信英国厨子的水平。”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彼此心照不宣地把控着谈话的界限,听上去仿佛真的只是老同学叙旧,而不是两个暗藏心思的人在相互试探。

倪雪简单地问了一些蒋冬河工作上的事情,蒋冬河一一回答,除此之外,倪雪没再打听其他的事情。

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蒋冬河注意到倪雪其实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他担心对方到了晚上会饿,又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出一块巧克力。

这是蒋冬河上午出发前在超市里买的,因为他不确定还有没有时间吃午饭,备上一块巧克力以便随时补充体力,不过后来没有用到,反而是现在派上了用场。

蒋冬河摊开掌心,把巧克力递给倪雪,“要不要吃这个?”

一块90%黑巧,倪雪接过来拆开包装,巧克力含在嘴里,口感醇厚香浓,还有一点甜。

等一顿饭吃完,室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倪雪和蒋冬河这才一同起身离席,走出酒店。

“我叫辆车吧。”蒋冬河贴心地问倪雪,“你住哪儿?”

倪雪说了一栋公寓的名字。

蒋冬河所在的酒店偏偏在城市另一边。他叹了口气:“我们不顺路。”

“没关系,那我再打一辆车。”倪雪打开uber,换算了一下从这里打车回家的价格,顿时感到十分心疼。他又看了看路边的绿色lime,如果不是距离实在太远,他一定会选择骑车。

等车期间,蒋冬河忽然发现身边的倪雪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作为点缀,倪雪还在衣领处别了一枚羽毛形状的银色胸针。十一月伦敦夜晚的气温不足十摄氏度,只穿一件衬衫显然无法起到任何御寒的作用。

“穿这么少,当心感冒。”蒋冬河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倪雪的身上。

除去这一件大衣外套,蒋冬河里面还有板板正正的西装三件套,并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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