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珑气息奄奄地躺在简陋的床上。

已经躺了一天了,她也饿了一天,从静王府被赶到这里后,就有太医过来替她诊断,而后确定她没有怀孕之后,就被扔在这里。

静王谋逆,终身圈禁!

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么几个字。

手撑着想坐起,眼前一阵发黑,重重地摔下来,磕在床沿上,疼得几乎晕过去。

“娘娘。”秋云跑了进来,衣衫凌乱,头发被扯落了几条,挂落下来,狼狈不堪。

“外……面怎么样了?”姜玲珑问道。

“王爷被看管起来,谁也见不到,过来的人乱成一团,也没有人过来照应,说是送饭,就一点点,奴婢过去的时候,只抢到了一碗粥。”秋云哭道,“娘娘,您先用一些,奴婢一会再去找。”

姜玲珑一把抓住秋云的手:“王……爷,真……的,真的谋逆了?”

“都是这么说的,皇后和王爷、明国公府,还有平安王府,一起谋逆逼宫,现在都出事了。”秋云哭着抹着眼泪。

姜玲珑一口气吐了出来,身子重重地往后倒去。

“娘娘,娘娘。”秋云急得大叫起来。

姜玲珑目光直直的瞪着空中,再一次吐出一口气,眼神渐渐溃散,眼前出现一个幻影,居然是姜锦心,姜锦心一身大妆的坐在高位上俯视她,又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好恨啊,明明该坐在高位上的是她,姜锦心活该成为她的踏脚石。

这个观点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顾姨娘就灌输给她的。

她是天上的云和月,姜锦心只是地里的泥和水,云泥的区别……

姜玲珑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人报丧到姜府,关乎静王府的一切都在禁中,没有谁在意一个被废了的静王,更何况还是一个静王妃。

柳太夫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数天,死在静王府上,屋子里已经臭了,根本没人在意一个瘫了的老婆子什么时候死的。

柳盈跟着裴珏晟被带走的时候,没有人在意角落的屋子里还有一个瘫了的人。

新的郡马府上:

安亦泽微笑着进门,门口已经换了新的丫环,看到英俊的郡马过来,立时红了脸,娇声见礼。

安亦泽点点头进门,屋内裴烟双被绑在床上,脸色苍白憔悴,看到安亦泽进门,满眼怨恨的瞪着安亦泽。

“郡主,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全是为了你好,一个孽种留下来做什么?我就算愿意当这个孽种的父亲,也不能留下这孽种不是。”

安亦泽心平气和的道,放下手里拿着的点心:“郡主,还是想想自己吧!你若是现在还在平安王府,现在已经充军发配去了,你觉得真的还能活着吗?郡主要相信,你能活下来是因为嫁了我!”

最初的时候,看到那封写着裴烟双已经怀孕的信,安亦泽几乎气炸,但现在,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安亦泽,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郡主错了,噢,也不对,平安王府都没了,哪来的郡主,娘子错了,比起娘子,我还算好的,至少我没有让人喜当爹。”

安亦泽嘲讽的勾了勾唇,“怪不得当日,设计的痕迹那么重,我还以为是梁府算计娘子,却原来娘子算计了梁府的公子,如果不是恒王让我破了你的局,现在入局的应该是梁公子,早知如此,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救娘子的。”

当时的事情就是一个局,安亦泽岂会看不到,但他也是主动愿意入局的。

只是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快,他现在脱不了身了,嫌恶地看向裴烟双,“堂堂王府郡主,居然这么不检点,与人私通,早早的就怀了孩子,成亲那日还灌醉了我。”

怪不得第二天醒来人事不知,明明回洞房的时候他还算清醒,现在想来应该是最后那杯交杯酒了!

“你替我解开!”不理安亦泽的嘲讽,裴烟双冷声道,看着还算平静。

安亦泽想了想过来,真的替她解了,“郡主也是一个聪明人,现在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相信郡主也会明白。”

裴烟双浑身无力地歪倒在床上:“你……这个贱人,你给我下毒。”

“我贱吗?能比娘子更贱?或者我们这样的人,才是天生一对!以后,娘子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如果娘子好好的,我也会给你些自由,如果不好,我真不介意你去死的,毕竟平安王府都没了。”

安亦泽笑眯眯地说着最刻薄的话。

抬头看向屋内的熏香,熏香袅袅,香味怡人,定制的果然就是好,这份从楚王府送过来的熏香作用是什么,他很清楚,也很愿意。

裴烟双得死,但不能是他赶走或者休妻,他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夫婿,他的仕途不能因为裴烟双阻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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