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渊低垂着头,沉默了很久。

眼瞧着他似乎钻入了什么死胡同,年荼伸脚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下。

“!!!”

霎时间,宗守渊狠狠打了个激灵,满脸涨红,不敢置信地望向年荼。

“讨厌你的话,我每天晚上还跟你在一起做什么?”,年荼一边问询,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一只滚烫的大手忽而攥住了她的脚踝。

天旋地转。体型上巨大的差距令她毫无反抗之力,仰面倒在床榻上,被雄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

年荼直觉不妙。

现在还是白天,她只是随意撩拨一下,没想负责解决,但灰狼显然兴奋得过头,已经快要超出了她的掌控。

“药还没涂完!”,她慌慌张张地推了推伏在面前的胸膛,满手都是肌肉结实的触感,耳朵也开始烧红。

腰腹间的伤痕并没有破坏这具身体的美感,反而因为受虐负伤而多了几分特殊的性感,块垒分明的肌肉随着雄性粗重的呼吸不断起伏。

年荼被勾引得心神不宁,轻咳一声作为掩饰,“疼不疼?”

肯定是疼的。谈空凛下手不轻,他的分寸仅限于不伤到内脏肺腑,在这个限度内,对情敌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宗守渊努力按捺着躁动,没办法分出心神去感受疼痛,摇晃脑袋,“不疼。”

太老实的话,是会被欺负的。

年荼无奈地笑了笑。

如果是某只小猫咪被她盘问,大概早就泪眼汪汪向她哭诉有多疼了。

即便笨拙的伴侣强撑着不在她面前流露脆弱,她还是安抚地将他搂在怀里顺毛,变不成兽形,就把头发当成皮毛揉一揉。

“对不起,年年……”,宗守渊埋头在她怀里,双手紧紧环抱住她的腰肢,低声道歉。

隐隐约约的,年荼感觉衣裳濡湿了一块,不由愣住。

哭了???

她捧起伴侣的脸,果然看到了他通红的眼眶。

一同生活多年,这是年荼第一次见到哭泣的宗守渊。

和擅长眼泪攻势的谈空凛不一样,笨拙的灰狼并不懂得利用妻主的怜惜与心疼争宠,如今一反常态地流下眼泪,必定是难过到了极点。

“怎么了?身上还有哪里受了伤?”,年荼紧张地掏出手帕给他擦脸,又低头看向他的腿,“还是毒性发作了??”

她越是关切,宗守渊越愧疚,声音哑得厉害,“毒性已经解了,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这些天,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委屈?”,年荼愣住,下意识摇头,“没有啊。”

白天有小猫咪玩,夜里有灰狼暖床,无忧无虑没什么操心的事情,日子过得像神仙一样,哪里委屈?

她的神色十分认真,宗守渊却并不相信,轻攥她纤细的指尖,“我都已经知道了,厨房有人克扣你的饮食,还敢不给你送饭。”

好不容易才将年年的身体养好一点点,就有人趁他不在阳奉阴违。

宗守渊面沉如水,浑身笼罩着低气压。

“我保证,一定处置好那些人,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一边说着,他起身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上半身伏低,是一个请罪的姿态。

那些下人固然可恶,可最无法原谅的是他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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