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柴薪’...被吞了?

眼看着那玄衣青年,在季夏身前,哪怕催动起了元丹真气,可却发挥不出一点,活生生的被他张口一吸,将元丹吞下。

落入了云鸾山下来的众人眼里,

简直是无比惊悚、震撼,甚至于说是搞不清楚现状!

刚刚...

这个叫做季夏的说了什么?

“他叫了师傅师姐,还说...”

想起那化作灰烬一堆的枯骨,作为阮秀秀小弟子的裴绿叶眸子缩紧,捏着衣袖,顿时回头!

却见此时,

阮秀秀神色变幻,声音戛然而止,忽得顿住,脑袋‘嗡嗡’颤鸣个不止。

她修长的玉指抬起。

眼前似乎出现了倒影。

往昔的一幕幕景,于眼前一一浮现,与季夏的身影重叠。

阮秀秀看了看那化作‘涅槃灰烬’的一堆漆黑涅槃枯骨。

又看着吞服元丹,浑身金光璀璨,整個人神念澎湃,如若初升朝阳般,盘膝而坐的季夏。

看着他被宋梵镜护住,被谢家族人拥戴,被陈昭率领整个镇守府簇拥着,宛若众星捧月...

再想起陈昭见到‘宋柴薪’,从黑山那一口玄黑古棺中走出后,一副活见鬼的神情时。

她心中的天秤,开始随着心弦拨动,从而不断颤抖。

当久别重逢、害怕失去的感觉,被现实的一幕幕击碎滤镜,叫理智逐渐回归...

阮秀秀开始对‘宋柴薪’没有神念,只余记忆与技艺的种种可疑行径,逐渐升起了几分怀疑...

“他...是假的?”指着那一堆枯骨,阮秀秀看向季夏,语气起伏不定,似乎还未曾从这巨大变故中,缓过神来。

季夏抽空睁开眼,看向一身黄衣娇俏惊艳的阮秀秀,颔首点头:

“不错。”

“这,是我几十年前,留在黑山的尸骨与尸身。”

哗!

这一下,不仅仅是阮秀秀瞳孔地震,指尖攥紧衣袖,在自己的肌肤上掐出了红痕。

在她身后的云鸾山弟子,云鸾道馆随着局势变动,如临大敌的门徒们...更是骇然不已!

与此同时。

随着季夏突如其来,毫不顾忌,张口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整座镇守府,里三层、外三层。

官吏、侍卫、披甲武卒,遍布周遭。

他们都是练武之人,都是耳聪目明。

方才堂内的变故,就算烟尘遍布,有第四步高人交手,叫他们只能远远看着,插不上手,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这并不代表...

他们不晓得今天,发生了什么!

当季夏这一句话落下。

顿时间,便在镇守府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随着一阵窃窃私语响起:

“刚刚...陈镇守提携的那个叫做‘季夏’的猎户,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宋柴薪?!”

“可...三日前从黑山走出,与之前那些隔了几十年,突然回归各方正宗的老元丹、老宗师们,情况一模一样的玄黑青年...”

“不说,才是当年那个禁忌吗?”

“不知道,不知道,猜不到啊!不过...”

有人呢喃着,琢磨着这么一段时间以来的蛛丝马迹,突然猛拍大腿,隔在庭院外,远远瞅着堂内,看着陈昭,小心翼翼:

“镇守大人是当年的经历者,风风雨雨几十年,面对一届异军突起的小辈如此恭谨,本就不合理,而且...你们忘记了么?”

“之前的大公子陈恭,三代嫡女陈清屏!那都是陈老爷子的亲骨肉,培养了几十年,俨然是准备当作接班人的了。”

“就算犯了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跋扈霸道,难不成...就该危及性命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爷子平时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但这一次,却显得果决无比,清理门户,连一丝犹豫都没...”

“那必定是,事出有因!”

“那‘宋柴薪’从黑山走出后,老爷子是什么态度,这三天来,大家不都看清楚了么,隐忍不发,泾渭分明,只有表面尊敬,显然,老爷子是不认、不服的。”

“但如果说,那季夏就是真正的‘宋柴薪’,那么,一切就都说得清楚了。”

“所以,要是真要分个‘真假’...”

“曾经为那位鞍前马后的陈老爷子,又怎会不清楚?”有掌管镇守府卷宗,知道几分秘辛的小吏,早就觉出不对劲了,于是跟着身旁人,插了两嘴。

随着这些话语,断断续续,落入了这正堂内的真人、元丹高手耳目。

陈昭拄着拐杖,眼神瞪大,须发都被粗气吹了起来:

“季先生,这...!”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流言蜚语,从来最是伤人!

尤其是堂内聚集了这么多‘谈资’,疑似‘宋柴薪’的季夏,大雪山上的妖君宋梵镜,横跨两府之地的剑主阮秀秀...

平素里,扎根黑山城一地,终身也去不了几次梧桐府的普通小吏,武夫,任是先天级的地头蛇,哪里又能见过几次?

好奇,是人的天性。

可往往风波最开始,就是随着‘一传十、十传百’,从而闹得人声鼎沸开始的!

陈昭心中陡寒,想要叫季夏澄清,不想看到当年之事,再度演生。

不过陈昭刚想上前,便被盘腿参悟的季夏,抬起了手,以眼神制止:

“陈昭,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

季夏环视四顾,看向那一双双错愕的眼神,最后定格在阮秀秀面前,温和道:

“秀秀师姐。”

“我本来就不需要证明什么。”

“但,我不能叫你被我曾经褪去的‘皮囊’,尸身成智之后骗到。”

“所以今天,”

“我就叫你...”

“看看所谓的‘真相’。”

季夏缓缓盘膝。

镇守府上空的异象,也随之凝聚而起。

宋梵镜眼眸讶然:

“这是...”

她将流光溢彩的美眸放在季夏身上,拦住原本与她剑拔弩张的阮秀秀,心中欣喜不已。

牵扯异象。

在第四步‘叩天门’之前,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

凝‘元丹’,丹成上品!

但季夏练武到现在,从凡人之关一路走来,他...

才多大??

就算当年他是宋柴薪,妖孽无比,从玄清湖十五岁走出,到平定西北妖魔动荡,衣锦还乡证元丹...也是过去了,足足六载!

但作为季夏,

他忤逆了修行常识。

成为了连王体,王血,都未必能比拟的人物!

除非是曾经求法者时代,追逐着‘仙’的那一批人,不然普天之下,恐怕再也觅不出第二个这般人物!

果然————

正像是宋梵镜猜测的那样。

随着季夏平心静气,抱元守一,腹部丹田,那原本凝聚了‘宋柴薪’尸身一切灵韵之丹,被他逐步炼化。

与此同时,

原本已有着大先天‘黄庭境’二十多年的功力,也开始飞速增长、猛窜着...

脑海里观摩的‘大缉魔主’之相,也开始越发‘清晰可见’。

那双臂缠着镇魔锁链,似乎脚踏着一方‘龟蛇祭台’的人物,披风猎猎,从原本背对着他,亦或者面容模糊不清的模样,逐渐愈发清晰起来...

而在那刮起的披风衣角处,

隐约绣着两个篆字————

‘踏仙’!

踏仙!

虽不知这是那位‘大缉魔主’的名讳,还是他的称号,但光是这两个字流露的气魄,就叫人心神震动。

“当今天下武道,只能修到第四步。”

“哪怕是真人境高手,最强大的神通,也只敢号称‘半术’,真正的求法者,神仙人物,据传只在‘洞天’!”

“敢绣着‘踏仙’二字,这是何等的气吞寰宇!”

“再结合大缉魔主晚年镇压洞天,似乎压塌过一尊真正的‘洞天仙人’,更是叫人不敢置信,如同神话,传奇!”

季夏内观内景,看到这一幕,心中震动的同时...

大先天之巅‘逍遥境’的关隘,也在飞速的突飞猛进,越发凝实!

精、气、神!

作为宋柴薪时曾留下的元丹,虽说可以反馈成气血、真气,助如今的自己,冲开四肢百骸,浑身经络。

但却无法叫他的‘神魂、神念’,在一瞬间,一刹那,抵达曾经破开元丹,晋级玉液的程度。

但是————

从伏妖玄躯中参悟的‘大缉魔主图’,随着季夏观想的程度更进一步,从‘模糊’到‘朦胧’,已经帮他补足了这欠缺的一环。

甚至...

若是他能完完整整的看清楚‘大缉魔主’的模样,神貌...说不定!

季夏的神魂厚度,可能直逼‘真人’!

到时候,就算是元丹巅峰的天人领域,也压不住他分毫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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