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房子落成了。

新村整体规划设计不错,内有礼堂、小学、运动场、诊所、图书馆,还配有两座公共厕所,其余全是砖瓦房,一共有24套。每套房都是三间房,两间做卧室,其中一间隔开一半,分成厨房与客厅。

房子前面还有块空地,住户还可以种一些花花草草。

刘松风就住在这里,进村后的第2栋房子就是他们家租住的,最开始的时候租金是每月两块大洋,现在已经涨成3块了。

刘母为了刘松风的教育问题,一咬牙一跺脚,加上有了余幸民的无私帮助才定下了在这里租住的决心。

说来好笑,刚开始这里的房子无人敢来租,觉得根本不是他们这种阶层的人能住的,都以为是给富人修的房子。到后来了解情况后却挤破头也抢不到,刘松风两母子这一住就是十多年,可是羡煞了旁人。

“松风回来啦!又挣加班费去了吧。”邻居家的李婶正在门前的地里操持着,隔老远就热情喊道。

门前的空地说是用来种花草,可居住在这里的人家谁也没有那个闲功夫,都是种了一些时令的蔬菜用来补贴日常所需,穷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花花草草,都是柴米油盐。

“婶婶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大牛哥知道了会心疼的。”刘松风微笑着客套。

“那蛮牛只知道拉车不知道疼惜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哪像松风你啊,读过书是不一样,能在洋人那里挣钱,真好。”李婶又说道。

刘松风感觉每次都跟她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别扭起来,只能随口应付了一句就闪身回家。

“阿宝回来啦!”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

“姆妈。”刘松风关上门喊了一声。

刘母正坐在餐桌前绣花。

她的一手拿着一个绣绷,一手拿着苏针,听到开门声,知道是刘松风回来了,喊了一声后又赶紧打了个结,用牙咬断针上的花线。

她是一个身材矮小,但精神却矍铄的农村妇女。她四十出头,脸上却布满了岁月的沟壑,透出一种坚定与慈爱。

“先去洗手,饭菜在厨房,我再热一下。”刘母放下活计很快进了厨房。

刘松风吃饭的时候,刘母就在边上看着,一边绣着花,一边跟他说会儿话。

这是刘母从裁缝铺找回来的活计,补贴一些家用,虽然刘松风反对过,但反对无效。

上海的太太们都喜欢旗袍,这手工刺绣也就有了用武之地,生意好的时候铺子上会“漏”出一些杂活,刘母没事儿缝一些三瓜两枣,估摸着也能抵一些房租的费用,再不济也能让她的阿宝多吃几顿肉。

“对了,姆妈,我包里有些桃酥,你拿出来白天饿的时候吃。”

这是他从法租界的一家糕点铺子买的,他觉得这家卖的桃酥颇有后世一家宫廷糕点铺子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祖宗,味道像极了。

刘母埋怨道:“不要乱花钱,你加班也挣不了多少。”

为了“伺候”余幸民,刘松风对母亲撒了一个小谎。

加班费?这是不可能有的,洋人恨不得榨干中国人的每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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