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看向微生辞,见他拿出命簿,问道:“你想看看桑桑死没死?”
微生辞颔首,命簿在手上迅速翻页,最后停住,他扫了一眼,神情陡然严肃:“桑桑的神魂正在消散。”
“怎么会?”朝颜大惊,“我们得赶紧找到桑桑。”
不然,等神魂散干净了,谁都无法挽救。
“既然桑桑是在阁楼消失的,我们就去阁楼寻。”朝颜起身往外走,“或许能找到线索。”
几人疾行至阁楼,朝颜从正门进去,正巧看到挂着的画卷。
是那幅画师与其夫人的画,当年祝余将其送给她,又被她物归原位。
她正要走过去,眼神一闪,看着画上杜鹃花上的杜鹃,不由蹙眉,回头看向祝余:“之前这里有这只杜鹃鸟吗?”
祝余神情一怔,刚要说什么,便见叶碓与何忧步履匆匆相携而来。
何忧看了眼画卷,道:“没有。”
他话音未落,就被叶碓踩了一脚,当即哭笑不得连声求饶:“我冤枉啊!”
曾经,何忧多次看过这幅画,因为上面的孔夫人灵动清晰,就好像活在画里,但现在他喜欢的是叶碓。
他早已将前情放下,说起这些便也坦荡,只是叶碓会吃醋,他总会不自觉心虚。
朝颜挑眉一笑,忽而想起何忧曾说过桑桑像孔夫人。
“孔夫人叫什么?”朝颜问道,“一直听你们唤她孔夫人,不曾听过她的全名。”
何忧道:“穆熙。”
“你问这个做什么?”叶碓问道。
朝颜摇了摇头,看向微生辞:“看来我们需要将这画带去冥界。”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叶碓想不通为何只是看了眼画就要去冥界。
何忧却似想到了什么,眉眼划过一抹了然:“我就不去了。”
朝颜将画卷好,诧异道:“你不去看看?”
“既然已经放下,便不想再多插手,更何况,”他眸光清明地注视叶碓,“我已有所爱之人,不想她伤怀。”
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叶碓是个聪明人,听何忧说这话,立时明了,看着画卷,犹豫片刻,道:“我介怀的从来不是孔夫人,而是你。”
孔夫人穆熙是他长久思念的人,她怕的是自己会介怀。
故而,提及孔夫人总是很敏感。
“叶碓,现在放不下的是你,你该看看这些年何忧都为你做了些什么。”朝颜由衷劝道。
很多时候都是旁人走不出来、放不下,而真正应该在意的那个,早就让往事随风而去了。
叶碓与何忧便是如今这个局面。
叶碓知道自己的心思,但听到朝颜这般说,不禁失笑:“是我迷障了。”
这对何忧不公平,为难的更是她自己。
“我们一起接他们回来吧。”
何忧紧握她手,见她脸上没有丝毫芥蒂,神情也不勉强,便颔首跟着朝颜他们前往冥界。
朝颜几人是在忘川河找到韩昭霖的。
夭绮和枉仲站在河边,满脸担忧地看着疯狂在里面捞东西的人。
“这都捞了一晚上了,忘川渡的是死魂,对生魂来说不亚于将自己的神魂放在里面煮。”
枉仲蹙眉:“任由他捞了一晚上,再继续下去,他的神魂承受不住,会一点点消散在忘川,与自杀没区别,我还是禀报一下冥主吧。”
这韩昭霖可是冥主与夫人在人界的朋友,可出不得半点岔子!
他转身正要去找微生辞,便见人已经从空间裂缝踏出。
“冥主,我正要去找您!”枉仲躬身行礼,将韩昭霖在忘川打捞之事完完整整道出。
“我知道了。”微生辞见忘川中那道渺小的身影,“你去准备些新鲜的龙涎草。”
龙涎草有固魂之效,待会儿用得到。
朝颜起身飞入忘川,一把揪住韩昭霖后脖颈往回拎。
韩昭霖刚要挣扎,回头一看,立时顿住,茫然道:“你们不是去失落之地了?”
“是,这不是听祝余说你出事了,回来看看。”朝颜回道。
她一把将他提到岸边,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嫌弃道:“来冥界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
韩昭霖嘴唇蠕动,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朝颜白眼险些翻到天上去:“怕麻烦我们?大可不必!”
“是我一时情急。”韩昭霖知道命簿一事玄妙,饶是微生辞这个冥主亦无法轻易改动命格。
上次为了救朝颜,微生辞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他不能这样让人家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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