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多想:“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肖煜给你塞了个侍妾。”

我当时还挺心疼他的,正妻、侍妾全都不怀好意,他就跟那唐僧肉似的,各路妖精都想来咬一口。

忽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樱桃肉上,猝不及防地夹走了一块。

我惊呼道:“你不是不吃吗?”

说着赶紧把盘子端了起来,护在了胸前。

他没搭理我,好像在仔仔细细地品尝那肉,还未咽下,便着急起身:“带我见……”

话没说完,他又浑身凝滞,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我眼前。

我抬眸看着他:“见什么,你又怎么了?”

他一番挣扎过后,丢下一句:“无事,我走了。”

便自顾自地走出了营帐,只剩下一脸懵的我。

他那个人一直很怪,所以我还是没多想。

可自那天之后,明阳不来护城司了,我的霜儿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按着名录册子寻到了她的住所,却发现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再后来,在绣庄的房顶上,我终于又见到了她。

我终其一生,都没想明白,老天为何要捉弄我。

那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可照在我的身上,却透着浓浓的寒意。

我恭恭敬敬地求肖烬,求他让我再见明阳一面。

他瞪着我,许久没说话,可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料定他一定会成全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因为他脸冷心却软。

路边的乞丐只要可怜巴巴的望他一眼,无需开口,他便舍银子。

当然,这有可能与他钱多有关。

不过,他也是实打实地待我好。

小时候,我玩坏了父亲最宝贵的一杆御赐长枪,枪头和枪杆一家分成了两家。

他担心我挨打,替我扛下了那事,又将岑老将军送他的长枪赔给了父亲。

那可是他的生辰礼物,我当时感动得稀里哗啦。

因为我实在怕呀,我父亲母亲打人那不是一般的疼呀。

挨上一顿,十天半个月都爬不起来榻。

觊觎好兄弟的妻子,我承认自己不够意气,甚至有些龌龊。

可若不听到明阳亲口对我说霜儿不存在,我实在放不下。

毕竟,我看得出,那时的她对肖烬也没有很深的情意。

我自认为对她从不是见色起意,可那日精心装扮的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都凝滞了片刻。

我的双眼好像拴在了她身上,我甚至疯狂地觉得只要她要我,天南海北我都愿意随她去。

可她不要我。

我看着她虚情假意地靠在肖烬的怀里。

自我安慰着。

她要的是天下,不是某个男子。

不要我,也不要肖烬。

我坐在王府的门口,吃着她最后一次为我做的菜,一口肉,一口冷风,心口都凝结了冰。

菜吃完了,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不想回家,自打我老娘知道我惦记的女子有了婚约后,日日高兴得恨不得在府里放鞭炮。

我又想起了白日绣庄里的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子。

当然,我不是想杀他,他在明阳面前那样得脸,杀了他可能会遭到明阳的厌恶。

我只是想看看他,看看他哪里着明阳的喜欢。

唉,人若是走背运,还是应该在没人且安全的地方自己待着,不然那坏运气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没跟上那个什么南远,反而碰上了肖煜那个死病娇。

主子坏,下人也孬。

肖煜的马车差点撞到一个买糖葫芦的孩童,我几步跳过去,抱走了那孩子。

只是落地的时候正巧砸倒了卖猪肉的摊子,腰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在家躺着养伤,肖烬来看过我,我还气着,没见他。

说来惭愧,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气的。

日子恢复了正常,可好像又没有,心少了一块,灵魂缺了一缕。

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有说不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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