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桩案子,周慕琪失踪案,那日下课后你故意支开周姑娘的下人,将周慕琪骗到私塾枯井,拔掉她的舌头,扔在井里,任由其活活饿死。”
“第二桩案子,学院院长顾卫风案,那日你等学生们都下课离去,找到顾院长,用一柄银簪刺穿他的双肺,看着他苦苦挣扎,等他死亡之后,你又刨其心肝,这,就是你的杀人凶器!”
江耘把一把银簪扔在地上,那是一只造型古朴的梨花簪,市面上随处可见,然而这柄银钗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尖端被磨得十分锋利,锋利到可以见血封喉。
陆巡的眼睛紧紧锁着那枚银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隐有泪花。
江耘深吸了一口气道:“第三桩案子,柳湖巷王敦案,那日你以脸上过敏为由赋病在家,我们便派人看守你,看守你的人确实见你在家中不曾出门,而且一直在跟母亲闲谈聊天,你到底是如何隔空杀人的呢?许昌,你来告诉大家!”
被点名的人大理寺衙役许昌不解地走上前,看了看陆巡,又看了看江耘,依旧一头雾水:“大人,属下绝不敢擅离职守,属下也是亲眼盯着这女子,也确实亲耳听到她与自己的父母闲谈,不曾有假。”
江耘却摇摇头,似笑非笑:“许昌,你再仔细想一想,你真的亲眼看到了吗?你真的亲眼看到这个女子躺在床上?”
许昌回忆当日之情景,忽然想到什么:“属下、属下是隔着一块屏风看到这位姑娘的!”
江耕笑了笑:“没错,你是隔着屏风看到陆巡,然而,那根本不是陆巡,而是……皮影!”
“皮影?”许昌大骇,又道:“江少丞,不可能啊,就算隔着屏风我看到的是皮影,可是声音总做不得假吧,屋子里分明有三个人!”
江耘再次摇头:“并非如此。”顿了敦,他的目光直直射向人群中穿着喜服的一对夫妻身上:“京中有善口技者,而这两位,便是佼佼者。”
人群自动退散开来,与两夫妻拉开距离。
宋父环抱着妻子,目光锐利,但不言,宋母垂眸,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草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吗?”江耘上前一步道:“你们夫妻是一年前举家搬入京城的,一直以皮影手艺为生,我们的人去了南阳县,发现你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唤宋舒,然而这个宋舒两年前便死了。”
听到宋舒的名字,宋母脸上爬过一丝伤感,但是很快收敛情绪。
江耘继续道:“且你们在南阳县所做的也是皮影生意,最擅长唱的便是兰陵王破阵,此戏中千军万马的景象都能由你夫妻二人完成,以皮影代替陆巡,更是小菜一碟!”
江耘看向许昌:“所有你当日所见所闻,不过是这夫妻二人唬人的把戏罢了,真正的陆巡早从后门溜走,去了相隔一条街的柳湖巷王家,将王敦溺毙!”
“至于证据……”江耘扬起手中物什,那是一只一指来宽的皮子,边缘勾勒着几处花纹:“这是在死者王敦身上发现的,我们于今日清晨去了你家,发现你们藏在床底下的一只皮影坏了一只腿,而这个,正好可以拼接上去,证据确凿,还要抵赖吗!”
宋家父母两两相望,皆是眼含热泪,这无疑提醒在场所有人,他们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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