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以助理的身份替总裁挡酒呢,还是?”

“不是助理的立场。”话递来半句,徐欥仍礼貌地笑着,他欣然接下后半句,道得温吞却直白坚定:“是以男朋友的身份,代替女朋友喝酒。”

他大大方方领了这层男朋友的身份。

哪儿还有不能替她喝的道理?

时舒漫不经心地点头,随后撤开落在玻璃酒杯上的手指:“也行。”

……

以男友之名。

他替她喝的,可不只是庄秘书这一杯。

而是,一杯又一杯,一轮又一轮。

从他今晚替她喝的第一杯酒开始,时舒就知道,各位秘书平时跟她喝酒,实力都有所保留,谦虚了。

不知是谁说一句,替酒,当以一罚三。

祝福都在酒里。

他便全数饮尽。

在热闹高涨的氛围中,他用酒液周旋席间,将诚恳道出,邀杯在他人一句,尽兴里。

话题逐渐敞开更宽:

“不过,徐助你年纪轻轻,为什么履历能够做到那么优秀?”

“对对对,徐助你外公居然是徐榅澍,你也太低调了,我们跟你朝夕相处,居然完全不知道这层关系。”

“你个人简历上也没写。”

“圆周率那首歌,我以前超爱!没想到居然是徐助你小小年纪演唱的。”

“我也听过,真的唱得超好听的。”

“太牛了。”

“徐助你当运动员的时候,我还给你寄过挂号信件呢?你收过了吗?你退出游泳赛道的时候,我还哭了好几天,那种感觉就跟失恋差不多少。”

时舒抓住重点,眼尾一抬:“失恋?”

她又赶紧解释:“时总我不是真的失恋。”

“这就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您可千万别误会。”

……

“呜呜,琴棋书画,徐助你都会。”

“焚香、品茗、莳花、酌酒、赏雨雪,你也有那样的雅兴和生活情调。”

“徐助,你才是我们秘书办公室最深藏不露的。”

“徐助全身上下,全是特长。”

“就像时总公开你们交往的关系时,用的那个词一样,你真的,全能。”

……

酒喝得差不多了,明天是周末休息日。

大家还有意再赶一场。

时舒表示,大家尽管去玩儿。

费用算她的,但她和徐欥就不去了。

大家也都知道,时总对他们的这些娱乐活动兴致不大,对她的提议欣然接受。

徐欥喝了酒,大家说要给他们找个代驾。

时舒一整晚滴酒未沾,倒是免去了叫代驾的麻烦。

“不用。”时舒抬手搭在杯沿上,说:“我会带他回家。”

一行人走出包厢。

虽然徐欥看起来神色如常,但他今晚喝了很多。

时舒和徐欥两个人走在最后,还没摸到他酒量的底,时舒问:“要扶?”

徐欥摇摇头。

他表示他还是清醒的。

清醒的人顺道儿去结了账。

沿着蜿延的台阶下山,台阶有坡度,秘书们问:“徐助,你感觉怎么样?”

他也是回答:“还可以。”

就让人觉得。

他真的还可以。

一行人在山脚的停车场上分开。

别人都走了,他却还站在原地。

时舒喊一喊他:“回家了。”

他点点头:“嗯。”

“可以自己上车?”

他又点点头:“嗯。”

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垂眼系好安全带。

视线绕过主驾驶位,还能替她检查一遍安全带。

他一路都很安静,比平常话更少些。

温顺乖巧,一副柔软无害的模样。

时舒也不是话多的性子。

偶尔发起的对话,他也一句一句地有在认真回答。

时舒单手开车,右手从方向盘上滑落,随意搭在腿上,他的视线也顺着她的手滑落的轨迹落在了她腿上。

时舒没说话,只是分了一点儿注意力来观察着他的动作,他的手移过来,将她的搭在腿上的手,重新扶到方向盘上。

时舒: “?”

时舒摸到他酒量的底儿了。

她皱眉表示:“你喝多了?”

徐欥鼓鼓腮,吹着柔软的头发轻扬,乖乖地回答:“我一点儿都不多。”

时舒了然地点头:“……那就是很多了。”

但他酒后的状态还可以,酒品也不错。

只是话少了些。

人更可爱了些。

车子驶进南郊公馆。

拐进停车场。

绕近车位。

时舒正准备倒车入库,副驾驶位上端端正正坐着的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

他漂亮白皙的右手食指往前探出一截,指根笔直修长,他认真地注视着车子的正前方,然后道出了他一路上,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

“再往前移动二十厘米。”

车子再往前移动二十米,就完全没问题。

但……再往前移动二十厘米,是不是要求有点儿苛刻了?

时舒随口问,嗯,然后呢?

他像极了驾校里的模范生,开始指挥时舒倒车。

他语速不快,又耐心地重复一遍,按照她现在车子停下来的位置,再往前面移动二十厘米。

然后挂倒车档,方向向右打满。

待车身与库线平行时,方向归正。

就可以正好停在库位的正中间位置。

前后等长。

左右等宽。

她的这个车位和车身长宽,就刚刚好,前后左右距离库线都是二十厘米。

时舒:“……”

嘶,他一路没开口说话。

一开口说话就是二十厘米。

他知道二十厘米,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联想的长度吗?

时舒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不仅仅是因为二十厘米是一个容易让人遐想的长度,也因为二十厘米的长度,她要怎么判断?

用眼睛看吗?

她的眼睛又不是尺。

“嗯。”时舒随口问:“二十厘米是多长?”

徐欥原本坐得端正笔直的姿势一松。

他侧过来半身,静静地看着她。

漂亮的狗狗眼一眨,他动作缓慢地拉过时舒的手。

指与指重叠,他缓缓沿着时舒的拇指和中指撑开,他撑开时舒的拇指和中指,然后说:“二十厘米,就是这么长。”

时舒:“……”

啊。

二十厘米,是这么长。

虽然调戏醉酒的人不应该。

但……她有点儿忍不住。

时舒咬了下唇,有些心虚,有些意有所指道:

“那麻烦你下车,替我在二十厘米处,画条停止线呢。”

他乖乖点头。

乖乖地解开安全带。

乖乖推开车门下车。

乖乖地在距离车头二十厘米处,乖乖地脱下背包,用笔画了条笔直的停止线。

时舒坐在车里,看着车头与停止线之间的那个长度,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也忍不住抬手挡了下脸。

他喝多了,不是有点可爱。

他也太可爱了。

时舒调整完被他可爱到了的情绪,然后尽量使自己保持身为总裁的镇定。

这期间,徐欥一直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她停车。

他还能在车子停好后,走过来为时舒打开主驾驶室的门,帮她解开安全带,牵着她的手。

将她牵到车子的前面。

他再一次撑开她的拇指和中指:“时时你看。”

他将她牵到左面。

继续撑开她的拇指和中指。

“你看。”

又牵到后面。

“你再看。”

右面。

绕车身一圈。

撑开她的拇指与中指。

让她看了四次。

他比划着,认真地告诉她:“这样,车子的前后左右库距,都是二十厘米。

“二十厘米就是这么长。”他看着她,眼神无辜,他仍然认真地问:“你记住了吗?”

“就是这么长。”

“我的眼睛是尺。”他的眼中含了些朦胧雾气和水光:“时时你的手,也是。”

时舒:“……”

时舒舌尖抵一抵唇,状似无意地问:“那你知道,我的手,她什么时候是尺吗?”

徐欥仍然乖乖地点头:“晚上的时候。”

……

回家以后,徐欥坐在沙发上,仍然坐得笔直端正。

他坐立时,身体的线条仍然非常流畅。

考虑到他难得一次喝多,又是为了履行他作为男朋友的职责,来者不拒,才喝多了酒,时舒决定像他学习,履行一下身为女朋友的责任。

时舒给他倒了杯水,他乖乖地接过来,礼貌地道一句:“谢谢。”

他坐在那儿,看着她,依旧保持着笑意。

他的笑很安静,很乖巧。

时舒准备去给他调好洗澡的水温和递上换洗的衣服,就像他为她做的那样。

他在喝水。

时舒起身:“我替你准备好水,你先去洗澡?”

时舒刚推开做了干湿分离的卫生间的门,便从干燥的镜子里看见,他也跟了过来。

她在镜子里看见——

徐欥摇摇头,安静地从她身后抱住她,手臂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滑落,扣进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指缝里。

他的手找到了安置点,脑袋便放松地埋下来,埋进她的颈窝里,他高挺的鼻尖蹭蹭她的锁骨,湿湿的嘴唇也贴上她锁骨处的皮肤。

洇在她皮肤里的气息,他的嗓音清润动听。

他说:“我要一起洗。”

时舒:“?”

两人交往至今,他一向矜持内敛。

从未有过出格的要求。

两人做过亲密之事。

但从未一起洗过澡。

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就……

时舒也有些为难。

时舒从镜子里观察着他——

他的唇线微微抿着,两片薄厚均匀的唇,在酒精的过量催化后愈发得红润,唇峰立体,唇珠饱满鲜嫩。

他的眼眸水雾雾的,埋在她肩窝里,抬眼时偷偷看她,眼神乖巧含情,整个人看上去可爱又柔软,就……很难让人说出拒绝二字。

不知道为什么,时舒脑中再一次自动出现了,她其实从没有见到过的一幅画面:

密集的水流自上而下,淋过他柔软的黑发。

他在充沛的水柱里,仰起脑袋呼吸。

丰沛的水滴便沿着他高挺的鼻梁骨往下坠落,热气蒸腾,在他下颌骨处欲落不落,水流重新释放水滴的形状,一颗一颗吞没掉他的内敛矜持,将他弄得潮湿。

潮湿的水珠连贯成水流,蜿蜒流经他起伏的胸膛,曲折错落,滑过他块状分明的腹肌。

饱胀的水滴再次变得充盈,勾着紧实灵活的窄腰,那无一丝松软的赘肉之处在水柱中滴滴答答,临摹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以及……白皙中透着粉色光泽的硬朗的美学力量……

又纯又欲。

无辜又致命。

时舒沉默片刻:“行啊,一起洗。”

“谁能拒绝徐助理呢?”时舒捏了捏后颈处的软肉:“我的,二十厘米,全能小男友。”

正文完

因时间线无法在正文里写的学业、结婚也在番外写

文/江曲峤/2024.04.06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