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差不多了,苏轼才松开她放了手里的两份早饭,两只手肆意地揉搓了一顿她的脑袋:“能忙几个月不回来的琐事?我看是工作的事吧,瞧瞧,忙得模样都变了不少。”

“有吗?哪儿变了?”

“唔……”苏轼收回手摩挲着下嘴唇看她,“我要是说她看起来胖了几斤她会不会扑起来打我?”

兰台的眼睛“蹭”地睁大了:“苏东坡,你说谁胖了几斤?”她短短一句话在“几斤”上咬得极重——胖就算了,还胖了几斤?!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苏轼也跟着睁大了眼睛:“我没说!”

“我都听……”兰台紧急刹车把还没确定下来的秘密吞下去,起身就去薅他的呆毛,“我都从你的表情上看出来了!”

“兰台,君子动口不动手!兰台!”

“你们两个再闹就给我一起滚出去。”王安石食指在桌子上“嗒”一敲,保住了苏轼的呆毛的同时也按住了又开始拌嘴的一人一魂。

苏轼和兰台都屈服在王大相公的淫威下,各自乖乖地坐下了。

王安石拆了筷子给她:“你好好吃饭,一会儿还要工作。苏子瞻,你可以回去了。”

“诶?”被过河拆桥的苏轼甚是委屈地扭头看他,“为什么要撵我走?”

“没撵你走。”王安石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按着翻了一半的账本抬头看向苏轼,“你和太白上官他们不是还有事吗?你去忙你的,早饭吃完了我会把空饭盒带回去的。”

“你昨天不是还说策划案才写了一半吗?”

“哦,那事不着急。”也不知他是听懂了王安石的弦外之音还是听到了王安石的心里话,反正他也只是含糊地答了他的问题,蹭到他旁边笑道,“现在还是盯着你把饭吃了比较好。”

“哼,之前就总说自己会好好吃饭,结果一工作起来就忘,每次就择着一个地儿吃,仨小时了旁边的米还一粒没动。”

一直支楞着耳朵的兰台听到苏轼抱怨,立即偷偷地去瞟王安石神色:没有变化,不像是听到了苏轼的心声的样子。

“我又不是幼童,吃饭还须有人看着。”

苏轼熟练地顺着毛捋,笑眯眯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王相公是成熟男人,你就当是我想看着你吃,毕竟一会儿真忙起来你又不搭理我了。”

王安石看了一眼坐到自己左侧的墨魂,轻轻叹了口气,也没真的硬撵他走:“那你在这儿安静待着,别打扰兰台工作。”

苏轼小鸡啄米式点头:“嗯嗯。”

“……有点儿可爱。”

“介甫果然心软好哄。”

两道不同声线的心声同时响起,轻易地钻进兰台支楞着的耳朵里。

我还工作个毛。兰台捏紧手里的筷子,听着苏轼喋喋不休的心声,恨不得把飞过来的狗粮一颗一颗的、烤串一样地串起来。虽然大致确定了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但手里的狗粮拌饭实在噎得慌。

“果然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帅的。”

“哐”一颗。

“介甫的胡子好像又长出来点儿,难怪今天早上觉得扎嘴。”

“哐”,又一颗。

“唉……又开始用筷子刨饭盒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明明吃饭睡觉都得别人操心。不过昨天洗澡时挺乖,以前总是往出扔我。”

“哐哐哐哐——”

哦我的圣母玛利亚。兰台飞快的塞着饭。就算我成年了,我也并不想探听别人的私生活,东坡你这个肉食系的脑子能不能换点儿别的想想。

“啊,说起小孩子。”苏轼转头朝她看过来,兰台连忙低头,装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给兰台准备的儿童节庆典可得好好准备,一会儿问问她的时间安排,必须在六一这天把她弄到斋里来。”

万万没想到他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的兰台倒吸一口凉气,意料之中地被米饭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诶哟我的兰台慢点儿吃。”苏轼连忙端了汤给她,帮她拍着背顺气,“刚刚就见你吃得飞快,早上干什么去了饿成这样?不急不急卬,午饭我早点儿做,给你多做点儿。”

兰台顺过气来,也想明白了从岑参和王安石哪儿听来的心声的根源。她就着汤把嗓子里残余的米粒咽下去,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向他:“我在你们眼里是小孩子吗——好吧我这个年纪在你们眼里是小孩子。”

“啊?”苏轼被她的自问自答说蒙了,“兰台你怎么了?是jeff刚刚那句话给了你什么感触吗?”

“没事。”她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掉,收拾了还没吃完的饭起身,“我去别的地方吃,然后再到处转转,你们不用管我了。”

“好吧。但你要乖乖把饭吃完,不要偷偷倒掉哦。”

“就算胖了也得好好吃饭。”

“……东坡,还是请你回去盯着介甫吧,不要再看我了。”

“本来我只觉得是东坡太白这几个会变小孩子的心血来潮要过儿童节,结果没想到在墨痕斋转了一圈,发现整斋都参与进来了,甚至包括义山和范相。”陷在回忆里的兰台痛苦地抱着脑袋,“这就算了,毕竟我几十岁和你们几百几千的年纪相比都可以算是个细胞了,但我真的不想被隐形狗粮哐哐砸啊,我某一刻万分想扎聋自己的耳朵。”

听完具体情况的高适挠挠脖子,道:“要是把你这种情况当成读心术看的话,扎耳朵可能没用,得摘脑子。”

“……高三十五,说吧,你这次想绝交几天?”

“哎呀,逗你的。”高适在她肩胛上拍拍,笑道,“叫我说,你也按子美说的找个男朋友——女朋友也行,不就不用被他们喂狗粮了吗?”

“不要,我是无性恋,对三次元的人类没有任何兴趣。”兰台侧了脑袋趴在膝盖上看向他,“再说了,你们能由着我随便找一个吗?”

“那必然不能。”高适秒正经,“我们养的猪要拱也至少得拱一颗喜欢的、水灵灵的白菜。”

“……”兰台摩拳擦掌地跳过去勒他的脖子:“你才是猪!黑猪!”

“断气了断气了!兰台松手,你可爱的墨痕斋巡检官要死了!”

终于恢复了元气的兰台还是被钦点的墨痕斋巡检官接回去了。

“兰台,你知道了六一计划这件事真的不告诉他们吗?”

“你们想给我制造惊喜,那我当然不能事先知道了,不然他们怎么还能算惊喜。”兰台扎好头发,“所以为了不让你们白忙活,还得拜托你保密了。”

高适立刻就接受了兰台交给他的任务:“哇塞,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双面间谍诶。”

“那当然,双面间谍先生。”兰台拍拍他身上的铠甲笑道,“我相信你也能瞒得住他们,带着我的任务再潜伏半个月吧。”

“不过,真的不用看看你这读心术什么情况吗?会不会对身体有损?”

“没事儿,就是久不回斋,被斋里的魂力影响了而已,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找存中看看,正好他上次包给我的独玉红包我还没用,可以拿来当封口费。”

高适笑:“还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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