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看得很认真,知乐难免有些羞涩,躲到蒲词身后不敢看她。

“行了,这世间有相像的人也不出奇,你不是常说,隔壁二黄跟她家二狗很像吗?”

华叔冷不丁打断容姨继续盯着知乐看的兴致,转移了话题。

“你别说,我真觉得二黄跟她家二狗像,那小眼睛,小鼻子的,哈哈哈,咳咳,大过节的不说人坏话,怕被人听去,闹事就不好了。”

容姨笑声爽朗,逗得一旁嘴里嚼着食物的知乐也笑出声来。

蒲词一般很少会在这条街跟人闲谈,也不认识二黄是谁,见几人笑得开心,忍不住跟知乐小声咬耳朵说话。

“二黄是谁啊?”

“隔壁卖烧饼的大姐,容姨说她家芝麻总是炒焦,不好吃,发苦。”

“那二狗又是谁?”

知乐还没答,就被容姨抢答了,“二狗不就是她家养的那条黄狗嘛,你两个快些吃,别光顾着咬耳朵了,菜要凉了。”

蒲词:“……”

华叔淡淡说:“妻主你也消停点吧,这桌上就你话多。”

吃完饭后,几人在坐在院子里烤火烤番薯,看烟花,知乐拿着蒲词给他剥好烤得番薯笑得很甜,跟着蒲词在院子里瞎转悠。

知乐穿着蒲词新定做的红色的棉衣,围脖处是之前留下来的兔毛,软乎乎的像刚出锅的米团子,脸颊被冻的有些红扑扑,很是喜庆。

“真好,像极了咱们少年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李蓉喝了几杯酒坐在火堆前,一只手在翻着里面的番薯,另一只手则搂着赵罗华,“这些年,我一直没敢问你,有没有一刻后悔救下我。”

她隐喻地搂了一下华叔空落落的左袖子,怕是听到不好的答案,她起身大声招呼跑远了的知乐,“知乐,屋里买了些烟花,拿去跟小词一块烧来玩吧。”

知乐院子那头笑着回应道:“好,谢谢容姨!”

李蓉不是不想知道答案,而是这答案太过于久远,现在忽然问起,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可压在心里太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其实怀里的这个男人,曾经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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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御厨之女,他则是正二品官员长子,两人之间的地位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

两人相识于国子监,她陪同皇女读书,而他因为惊人的文采破例进入国子监求学,她性格爽朗,在他被人嘲讽时出手相助,两人结缘。

性格张扬的原因,她得罪了不少人,在一次出行,被人骗到蛇窝里,逃出来时碰见了回来寻她的赵罗华,未曾想她身后一直跟着一条毒蛇,千发之际时,他救下了她,自己则被蛇咬中手。

因为救她,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只手,更是荣华的未来跟前程。

几个月后,他再次重返课堂,人比以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手颤抖着拿不起笔写字,在众人嘲讽下,他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坚持留下学习。

可天意弄人,一个有残疾的男子在充满利益的家族看来,他依旧失去原有的价值,他被囚禁在家中,准备被家族的人送去给人当妾室做人情。

一个平常不过的晚上,那个无数少年心中的白月光女孩,跟家里决裂后,潜入被遗弃在别院囚禁的男孩家里,把他从那深渊里带了出来。

两人远离朝廷的县城定居下来,开了一家人满为患的糕点铺,结婚未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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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觉得后悔。”赵罗华摸了下空落落的袖子,眉眼含笑看着跟孩子玩在一起的李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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