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献祭了自己。
“无关对错,你开心就好。”上官玄瑛看着他,难得露出一个浅笑,“其实,下山后经历过那么多生死,我也看开了,大道万千,都比不过随心恣意。”
“难怪你们都喜欢她,沈姑娘确实值得。”
贺兰弋喜悦地挑了个飞眉。
“孤就说带你下山准没错,有眼光。”
日落时分,上京城内灯火融融,彩色旗帜遮天蔽日排在天上。
女孩们拿着摇铃跑来跑去,清脆铃声,和两两作伴的男女,到处是青春懵懂的气息。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三五成群朝街角涌去。
“太子妃殿下来了,快去拜见!”
周围人越聚越多,围的水泄不通,一个身量纤细高挑的姑娘挤出人群,低头快走两步,直到离开人群才松了口气。
“都上哪去了,我就去买个香囊,怎么人都不见了。”
“殿下殿下,你跑得真快!”
青果圆滚滚冲过来,手上还提着一把香囊。
“都在这了,只有这家店的老板有这种冷香,据说是产自北澧,进来一趟可麻烦了。”
不过她很好奇,这香有什么特殊的,太子妃殿下翻箱倒柜把人家积压的库存全买了。
仔细闻闻,冷冷的,有股雪原上冬松的香气。
沈雪环拎着香囊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闻着很熟悉,好像有段时间一直在用,枕头边都是这个味道。”
她也很困惑:“你确定太子不熏这种香?”
青果咂舌:“奴婢用头发誓,太子殿下只熏花调香,没熏过这种松香。”
沈雪环耸耸鼻子,行吧,就当是她记岔了吧。
“买都买了,退回去也不好看,等会看见谈情说爱的小情侣就送给他们吧。”
“这不合适吧,香囊怎么能随便送人?”
“废话多,你要是在沐雨总坛伺候,早死八百回了。”
说话间,她逆着人流朝前走,冷不丁撞上一个人,东西撒了一地。
“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将东西捡起来递过去,那人却不接,只愣愣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一眼撞入男人漆黑幽暗的瞳孔里,狭长凤眸自带三分媚态,偏一身矜贵傲然的气骨让人亵渎不起来。
与寻常男子不同,他脊背挺直,行动雷厉,刻意隐藏也盖不住身上的杀气,应是军中之人。
“你是哪家的王公贵胄?怎么从未见过?”
她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没看到他神色由错愕变作玩味,笑意渐渐涌上眉眼。
“何以见得?”
“这还用问?”沈雪环皱眉。
裁剪出色的玄色锦袍,金线绣出云纹山河,身上环佩饰品成色绝佳,每个都千金难买。
还有那股似有似无的松香,价格可贵了。
松香?
她眼皮一跳,神色带上了狐疑。
“你是北澧人?”
男人笑意不减,颔首作了一礼:“在下李壑陵,确是北澧人。”
桥头柳芽初绽,春深日暖,看得见,感受得到,却摸不着。
世人往复,日月盈亏。
总有失散的人在天涯某处相遇,不问来路,不问旅途,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沉寂你所有的不安、彷徨。
怀卿当如关山月,横万古千秋,明净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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