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出水直接浇在王树根身上,王树根打了一个寒战,接着又是一瓢水从头浇下,狗子左右拎着棍子,打在王树根背上,“洗干净。”

王树根不敢反抗,他太久没有吃饱饭,浑身没力气,小腿也还没长好,只能任这只兔崽子欺压,等他好了,等着瞧。

狗子冷笑,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半水缸都浇在王树根身上,又是一棍子,“把你那屋子收拾干净,快去!”

王树根从没有洗过衣服,把床被子丢在院子里,昂着头,“老子不会!”又朝厨房的媳妇喊,“死婆娘,还不赶紧出来给老子洗床单。”

狗子可不惯着他,把人扯过来就打,王树根唉声连叫,狗子把地上发出恶臭的床单团几下塞他爹嘴里,扯进柴房五花大绑,“还不老实,等什么时候老实什么时候再出来。”

狗子娘心惊肉跳,泪眼婆娑小心靠近,心疼地看着王树根,“儿啊,他,他是你爹。”

狗子丢开棍子,恶狠狠道:“他以前也是这么打我们的,娘,你要是敢放他出来我就杀了他,到时候我就是弑父,要是被衙门拉去砍头,就是你害死了你儿子!”

“不不不!我不会放他出来的。”狗子娘真的怕了,原本她以为儿子只是想教训教训王树根,可是没想到一绑就是一个月,现在看儿子的神情,真会杀了他老爹的。

狗子娘对王树根又恨又怨又依赖,可毕竟是自己的汉子,儿子爹,她从没想过要反抗王树根,媳妇怎么能反抗做丈夫的?更没有想过让王树根死,可是现在,为了不让儿子成杀人犯,就只能关着王树根了。

这一关又是好几天,王树根再也不敢反抗,这次放出来拖着腿,又是挑水又是砍柴,村里都说一个月不见王树根居然变了,再也不睡懒觉,清早挑水,太阳出来砍柴,晚上才回家,誓要把前十几年偷的懒都补回来。

“就是那手脚有点奇怪,好像是使不上力气。”

“能不奇怪吗?那手脚被陆家打断了啊,估计是没好好养,落下病根了。”

“王树根也是造孽,以前好手好脚的天天睡大觉,现在断了手脚又天天干活,哎,做人啊,还是不能太懒,人一辈子要干多少多都是定数,瞧瞧,到还的时候了吧。”

这些话也传到了陆家,陆燕手舞足蹈,讲得绘声绘色,秦小舟正在书房里画夏装稿件,头也不抬,“这个狗子,倒是有魄力,能成大事。”

陆燕拉着她的手,“别人能不能成大事我才不管,小姑父说你和阿奶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嫂子,捏别忘了,你去年答应过我要带我们去金陵玩,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小舟吹干墨迹,“算数算数,等第一批夏装出来送去京城,我们就去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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