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个屁。”她绷紧脸皮骂了一句,说起第二个问题,“你母后不喜欢我,我不想成天被她寻麻烦。”

施太后是长辈,天然站在道义的一方,不管她这个小辈有错没错,对方一个不孝的罪名扣上来,她都有口难辩。

要是寻常家庭,她还能有点办法,可人家是皇室,不吃她的,不穿她的,不用她供养,她能怎么办?

容叙非收起嬉皮笑脸,“放心,我很快送她出宫安养。”他已经安排下去了,在他大婚前,肯定能解决。

赵珍珠盯着他,“你母后是不是对我起了杀心?”想到中午接双胞胎下学时那个晕倒得很凑巧的老乞丐,以及那道隐隐约约带着点恶意的视线,又道:“那个乞丐是她安排的,还是另有其人?”

容叙非再不孝,也不会仅因施太后对她不喜就把施太后送出宫去,那已经不是不孝的范畴了,而是没有良心。

没有良心的男人她也不敢嫁,对生母都没有良心,对她难道就会有?感情的维系不单靠爱,更要靠良心,良心很多时候比爱都靠谱。

欺骗会加重不安,容叙非选择了坦诚,“对,她把你当成了妖女。”眼里忽然冒出了戾气,“那个乞丐确实是被人雇佣的,不过不是我母后,是另一个人。”

“乐安县主?”赵珍珠语气并没有太多疑问。

乐安县主,大甄第一县主,上头没有公主,她地位仅次于施太后和景王妃。景王妃是容叙非的二嫂,当初容叙非追封了他两个哥哥为王,目前景王府由容叙非的侄子继承,对方也是大甄唯一在世的王爷,一个仅仅10岁的王爷。

地位如此尊崇,于是赵珍珠这个很少出道观的人也听了乐安县主不少的传闻,知道对方非容家人,知道对方和施太后关系非比寻常,知道对方年龄不小了,却还没有嫁人。

前两点没什么,第三点就耐人寻味了。年龄不老小,且不是没有好人家娶,且不是那种有心建功立业的女人,为什么不嫁?

只能是因为嫁不了想嫁之人。

可她已经是县主了,又和太后关系密切,想嫁什么男人嫁不了?

赵珍珠推理了一下,几乎敢肯定对方不嫁的原因和容叙非有关系。

女人很多时候会因为男人对另一个女人有恶意,她刚回京,完全可以说没得罪过任何京里的人,既然对方不是施太后,那只能是乐安县主了。

容叙非对她的敏锐也着迷得要死,又想去嘬她一口,但这次,被赵珍珠一个巴掌推脸推回去了。

赵珍珠凶巴巴地道:“别老是动手动脚,谈事的时候给我正经一点。”

“不谈事的时候就可以?”容叙非的眼睛唰地亮了。

赵珍珠:……

重重地强调:“不谈事也不可以,什么时候都要正经。”

“好吧。”容叙非遗憾地叹了口气,接回话题:“确实是乐安县主,但你放心,我很快也会把她一起解决掉。”

“你想怎么解决?”说了半天,嘴也说干了,站也站累了,赵珍珠于是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前面的小茶几上用签子插着切好的西瓜吃起来。

有钱有身份就是不一样,以前她想吃吃不到的东西现在可以随便吃,随便到不克制反而要担心吃坏肚子的程度,还有更多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容姑和赵二平也妥妥堆到她面前,只怕她不喜欢。

难怪世人都为钱和权争破头。

但当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唾手可得之后,好像也就这样,会快乐一点,但不会太多,所以,人要想活得开心最重要的还是要知足,会知足才能常乐。

这是赵珍珠从昨天到现在吃掉了好几碟西瓜后得出的结论。

容叙非也跟着坐过去,大腿贴着她大腿坐着,避重就轻地道:“姐姐过几天就知道了。”

一听就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解决办法,赵珍珠哼了一声,屁股往旁边空位挪一点,容叙非跟着挪一点,她再挪,容叙非再跟,直等她挪到边边不能再挪了,两人的大腿依然贴在一起,严丝合缝的,彼此温度都能感觉得到。

赵珍珠仰头看着描了花的屋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和他计较,计较了也计较不明白,只能又翻篇说起另一个需求事先声明的问题,虽然未婚就说这个有点羞耻,但不能不说:“不管生的是男是女,我以后最多生两个孩子。”

别想她像母猪一样生十个八个的,两个就是她的极限了,生孩子又辛苦又痛苦又危险,她害怕。再有,人的爱不是无穷无尽的,基本上就固定那么多,生的孩子多了,爱不够分,也必定会偏心,这样于孩子不公平。

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每个孩子都应该含着爱出生,又在爱的滋润下长大才行。

容叙非悄悄把手伸出去,揽住她又弹又软的腰肢,用毅力克制住不捏,然后道:“我们只生一个,不管是男是女,都只生一个。”

于女人而言,生孩子等同于过死门关,不说很多穷苦女人因为生孩子而死,就是京城的贵夫人,每年都有好几位是死于生产的。赵珍珠不怕他都怕,所以生一个就够了。

是女儿就封为太女,是儿子就封为太子,凭他和赵珍珠的脑子,应该笨不到哪里去,只要好好教,肯定能胜任皇位。

万一真的能力欠缺,那也不要紧,让后代再生几个后代就是,总有一位能力是足够的,不需要多优秀,只要能支撑到他和赵珍珠安稳入土。至于之后天下是大乱还是怎么地,他和赵珍珠都死了,关他们什么事?

他说完见赵珍珠不说话了,故意问:“姐姐还有别的问题吗?”

赵珍珠用帕子擦干净嘴巴,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撕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停顿了一下,答非所问地道:“容叙非,你要是做不到今天的承诺,你就死定了。”

容叙非抬起手,看着上边被赵珍珠捏出来的几片红肿,眉眼弯弯,笑得似是得到了全世界,嘴上嘀咕道:“姐姐的暴力倾向,怎么失忆了也改不掉?”

改不掉暴力倾向的赵珍珠走回客厅,利落地应下礼部的提亲。不管将来如何,至少此刻,容叙非给了她最大的诚意,那么她便愿意赌一把,倾尽一切赌一把未来,无论输赢,都不会后悔。

但赵珍珠马上被自己打脸了,娘的,容叙非是被饿死鬼投身了吗?为什么急切到把婚期定在十天之后?十天是什么概念?不够她把西瓜吃腻味,更不够她和她几个可爱的弟弟把感情培养回来。

后悔了,想拎斧头把某个无耻之徒直接砍得稀巴烂。

是的,礼部效率奇高地全员一通大翻书,挑出了两个吉日报给容叙非,一个20天后,一个10天后,然后容叙非毫不犹豫地定了10天后,并觉得10天也过于漫长,恨不得明儿就迎娶赵珍珠为后,从此床上床下没羞没躁,你侬我侬,不分你我,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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