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珠百思不解。

总之,这一晚,赵家人不仅没感觉得到滋补,反而一个个像受了场大刑一样青着脸去睡觉了,不过嘴上都在说好喝,夸赵珍珠的血燕买得顶顶好。

为了不辜负姐姐的关心,特意喝了两碗的赵三安躺在床上,由衷地祈祷明晚能晚一点到来,这样就能再晚一点再受刑。因为赵珍珠为了尽快地把血燕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消耗掉,竟丧心病狂地说以后每晚夜宵都喝血燕,直到喝完为止。

也不知道是血燕先喝完,还是姐姐先出嫁,不想姐姐这么早嫁人,嫁了人就不能常常见面了,赵三安忧伤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隔天,赵珍珠看不成账本了,因为容叙非亲自送聘礼过来了,总共一百二十车,全用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拉过来,场面非常的壮观,燕京城万人空巷。

容叙非自己也骑着白马,还穿着一身白衣服,走在最前头,俊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沿途许多姑娘看痴了,也看哭了,哭自己的梦中仙男不属于自己。

赵珍珠这个待嫁新娘子自然是不好走出去看的,是双胞胎看了回来同她说的。

赵小四小大人地哼了一声:“姐姐,那些姑娘都很嫉妒你,说是你高攀了陛下,我看是陛下高攀了你。”他姐姐这么好,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容叙非能迎娶过门,是容叙非三生有幸。

赵小五也道:“要是陛下以后对姐姐不好,姐姐千万不要独自隐忍,要记得告诉小五,小五一定会给姐姐想出办法的。”

他说这话时,眉眼里浮现一层凶性,不难看出他此刻脑子里想着的是和暴力有关的事。

赵珍珠感动地摸摸两个弟弟的头,“走,我们去看看聘礼中有什么好玩的。”

这一看看了一天,全是各种奇珍异宝,看得人眼花缭乱,其中光是夜明珠就有九颗,最小的有三指宽,最大的和她拳头一般大,真真的价值连城。

容叙非那个不要脸的,聘礼送过来就赖着不走了,不问她对聘礼满不满意,只抓住每一个机会在她身前摆出风骚的姿势,满脸写着快夸他好看这句话。

赵珍珠:……

最后是赵二平受不了了,他偷偷道:“姐姐,要不你就敷衍敷衍地夸他两句吧,他晃得我眼花。”比那些金闪闪的金子都要耀眼,一直看着,也有眼瞎的风险的好不好?

喜鹊和紫鹃也有点被晃到,清点聘礼时都不敢抬头看容叙非一眼。这种程度的美颜暴击,真的太考验心性了。

为了大家着想,赵珍珠勉为其难地的夸了两句,实则她也被狠狠地晃到了,但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然后正经脸道:“不管以前的我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更喜欢内敛一点的。”

言外之意以后别穿得这么骚包。

赵珍珠以为某人会反驳两句,但某人没有,某人高高兴兴地道:“以后我的衣服都交由姐姐打理,姐姐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从里到外都由姐姐决定。”

赵珍珠:……这一局她又输了,她就该想到容叙非的不要脸程度天下无敌。

成亲在即,容叙非再想偷懒也偷不了太久,有许多事必须由他亲自安排,他赖在侯府吃了顿晚饭后,不得不走了。

赵珍珠想起一事,道:“你等一等。”

容叙非眨眨眼,赵珍珠是要留他过夜呢,还是要送他个临别吻?

他内心的荡漾都化作笑容扬在脸上,赵珍珠额角抽筋,死命忍着才没一拳抡过去,“我师傅吴道士你准备怎么处罚?”

哦,不是要留他过夜,也不是要送吻,容叙非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别是冯友,居然对赵珍珠起猥亵之心,并三番两次付诸行动,不砍了对方的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赵珍珠对这个处罚没意见,西北因为哑炮死了那么多的战士,如果轻饶了老道,那于死者、死者的亲属而言,过于不公和残忍了。

她道:“送我师傅去服刑是应该的,但能不能让他一边服刑,一边继续研制火炮?如果他研制成功了,就稍稍减一下刑?”

容叙非挑眉,“你认为他能研制出真正的火炮?”

赵珍珠点点头,解释道:“我师傅有一项特技,谁也模仿不来的特技,那就是每练丹必炸炉,他售卖的丹药全是他手工搓制而成的。如果你派人旁观他炼丹,把所有的细节都记下来,当次数达到一定的量,应该就能总结出爆炸的秘诀。”

在道观的时候,她一开始被爆炸声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后来听多了,她能一边哼歌一边做饭,顶多掏掏耳朵。

老道积蓄挥霍得这么快,少不了他老是去买丹炉的原因。

容叙非难得无语了一下,“那他真是天赋异禀。”

这一番对话决定了吴道士每天服役完毕,还得继续炼丹两炉的苦逼生活,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一天只剩三个时辰。不过听说火炮研制成功,能减大半刑之后,他主动增加了每天练炉的次数,然后一年后,工部根据收集到的数据,成功研制出了大甄第一架火炮。

也因此,吴道士的服刑时间减到堪堪六年,六年后他出来,年纪六十一岁,已经很老了,冯友却还在继续服刑,于是,是赵珍珠给他养的老,一直养到他七十六岁寿寝正终。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吴道士还在大理寺的监狱中待着,每天隔着铁栏眼巴巴地望着前来探监的人,然后第一千零一次后悔,后悔那天容叙非出现的时候他没有朝赵珍珠大哭特哭,以至于错失了卖惨的机会。

聘礼下过,全京城就等着帝后大婚之日的到来了,各部门官员忙得飞起来,恨不得一个时辰当两个时辰用。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赵珍珠要去参加一个诞辰宴,景王府景王妃的诞辰宴。

景王妃没发什么邀请函,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既然打算办宴,那么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就都会去。

赵珍珠作为女眷又即将成为皇室人,不去说不过去,想着景王十岁,年纪不算大,和双胞胎可能玩得来,她特意带上了双胞胎。

上午看着时间差不多,姐弟三人穿上带点红边喜庆的衣服,再领上容姑和两个小厮,就出发了。

这是她的第一次大型社交,面对的又是无数达官贵人,赵珍珠有点紧张。

容姑道:“小姐平常心对待就好,以小姐现在的身份,不会有人敢为难的。”

之前施太后的赏花宴赵珍珠还要担心认不得人或者被人为难出丑,这次则不然,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就算全程高傲地昂着脸一句话不说,也没人敢指责她半句失礼。

话是这么说,但该紧张还是会紧张,赵珍珠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斧头,冷冰冰硬邦邦的金属质感,透过衣服传到手心,心莫名就安定了许多。

斧头好,斧头给她安全感,吃席也带上斧头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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