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她的女儿,没有错?
所以,那个孤魂野鬼收了陆思远的钱,而她的女儿,哪怕用一个碎成蜘蛛网一样的手机屏幕,也要把钱还给人家?
所以,那个孤魂野鬼在乔家的时候,每天兴致勃勃的学车,甜言蜜语的哄乔奶和她,对左邻右舍也一派热情,一分钱都挣却花钱如流水,还暗地里威胁着乔奶要钱。
她的女儿却在承受了他们的打骂,一个人在宾馆里,吃着最廉价简单的大排档,即使是在公安局等文化也拼命挣那个钱少事多的钱?
她是不是好不容易才战胜那孤魂野鬼回来,迎接她的却是亲人的责骂殴打?
她是不是要离开了,还想着能不能偷偷看一眼自己的亲人……
宋玉兰也崩溃了,大叫一声:“我好悔啊!”,也晕倒了。
乔光明想拉她,自己也两眼一黑……
……
乔光明夫妇自此一蹶不振,精神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半。
好在他们的业务能力还在,学校还是很重视,把他们的工作减少了一半,乔光明甚至只负责辅导学生的数学竞赛。
唯一从中得了好的是小石头,乔爸终于出现在他的家长会了,两人甚至寒暑假能带他出去转转了,他的一切生活事宜,宋玉兰亲自安排。
曾经在那一片自建楼区里活得风生水起的乔奶沉寂了,大家都知道,原来当年那个活泼爱笑的粉嘟嘟的乔家女儿,被她的亲奶奶饿成了豆芽菜。
转眼两年又过去了。
又是大年三十晚上,城市不准放烟花,宋玉兰带着石头去广场看舞狮。
乔光明想着那不知是不是真的回了天堂地女儿,郁结难解,就独自在书房里偷偷翻看女儿的照片——经他一翻努力,总算从女儿同学手里搜罗了不少女儿的照片。
恍惚中,他似乎在看一个电视剧。
一对古装新人正在洞房花烛。
新郎长相甚是俊美,长眉凤目,演员嘛,长得好看,很正常。
他拿着喜秤,轻轻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新娘一张明艳的脸就现了出来。
哦,眉眼有点像明月。
不过,乔光明并不激动,他这两年,看到谁家女孩儿都像他家明月,胖的像小时候的明月,瘦的像长大后的明月,活泼的像小时候的明月,文静的像长大后的明月……若非女儿不能偷,乔光明身边有女儿的人都要绕开他走。
新娘似乎有点慌乱,怯怯又谄媚地看了新郎一眼。
“夫君。”她轻声低唤,娇羞无限。
新郎并没有露出相应的柔情蜜意,怔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还伸手在新娘头上轻轻碰一下:“调皮!”
旁边还有个端着黑漆红绸托盘的妇人,托盘上放着桂圆、栗子、枣、莲子等东西,笑模笑样的看着,此时抓了一把干果洒下,嘴里还唱着: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
干果从新人头顶落下来,滚到床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隆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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