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瘸子回到了台上,看起来心情很好。

丞相王江山耷拉着脸,也不说话,时不时看我一眼。

我也不客气,端上一碗酒,边喝边瞪着他。他可能有些尴尬,只能扭头和旁边的人唠了起来。

洪瘸子的鼓乐班子上来了,说是唱曲儿,其实更像小秧歌,就是唱唱跳跳,比较热闹。

继续吃喝,李半拉子坐到我旁边,低声说:“好久不练,差点儿秃噜手。”

我赶紧问:“你这是啥招啊,以前也没说过。”

连水月也扭头说:“就是,这个看着厉害啊。”

“别提了,这是我师父的绝招,还没完全教给我,他就死了。”

坐在我身边的钱麻子探过头,低声问:“你师父不是杀猪的吗,还会这个?”

李半拉子一边吃一边说:“不是杀猪的那个师父。我在老家杀了几年猪,那时候喜欢喝酒,欠了不少酒钱,听人家说城里能赚钱,我就进城了。后来遇到乔二爷,进了金帮,因为我有杀猪的手艺,就跟着一个老头学怎么用刑,他是我第二个师父。”

“你师父挺有本事啊!”

“金帮毕竟是做生意的,杀人不多,主要是折磨人。用刑的花样很多,比如有人吞了我们的货,不能杀,要用刑让他说出来才行。”

我点点头,正巧看到洪瘸子把常威叫到身边,两人低声嘀咕几句,常威笑着从后面出去了。

李半拉子接着说:“我那个师父,绝招就是手上一个小锥子,把人身上捅的全是窟窿眼儿,但位置和分寸把握的很好,都避开要害,死不了,但能把人吓尿了。”

钱麻子歪着头过来:“哦,那你这学的还行啊!”

“这是巧了,但凡他多穿一件夹袄,都不行。再说了,我刚好瞅见那小兔崽子手里的日本筷子,尖得跟锥子一样,就冒险试一下吧。”

“你这意思,还不保证能成功?”

“废话,那是筷子,又不是锥子。这一招我没学会,就是个半拉子,今天是运气好。”

我笑了,低声问:“那你这个师父呢?”

李半拉子指了指天上:“他就一个人过日子,无儿无女,乔二爷管他吃住。每一次立了功,他必须当天把赏钱都花完,一文钱也不存。他死得时候,棺材还是我给预备的。”

“他咋死的?”

“喝多了,跟一个二鬼子抢窑姐儿,人家叫来一队日本兵,直接把他抓起来,扔到了那个养狗的地方。第二天乔二爷知道了,去要人的时候,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我们一听,都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连水月轻轻碰了碰我:“小刀,不对劲。”

我朝对面一看,一个小崽子正趴在王江山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王江山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四处张望,见乔金娘和三镖还站在角落里说说笑笑,摇了摇头,自己快速跑出了大门。

再往台上看,洪瘸子已经招呼几个人,正在带着洪颜和洪福两人从后门离开。

大门外人影晃动,好像多了不少小崽子。

我低声说:“乔金娘要动手了?”

连水月摇摇头:“不一定是她要动手。”

正说着,三镖回来了,他没有坐下,就站在我们旁边,点上了一支烟。

我回头问:“老大,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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