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爷却没有要放人走的意思,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拢着茶。
许太医还在那儿一直躬着身呢,四爷却跟没见到似的,由着许太医这么一直躬着身子行礼。
直到四爷慢悠悠地喝完了一杯茶,这才撩起眼皮看向许太医,抬了抬手。
“谢贝勒爷。”
老腰差点儿没断,但是许太医却哪里敢抱怨四爷分毫,这会子许太医心里满是惊慌不安。
四爷这是怎么了?
四爷虽然一贯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不管什么时候见到总是冷着张脸,许太医也早就习惯了。
好在四爷并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子,从来没有刁难过人,每次他来贝勒府请脉,哪次的赏赐少?
只是怎么这回……
是他刚才说错什么话了吗?
许太医正慌得要命正、拼命回忆自己先前说的每一个字时,头顶传来四爷慢条斯理的声音。
“因着爷偶然风寒叫许太医半夜地跑这一趟,爷于心不安,少不得要好好儿赏赐许太医。”
什么?
偶然……风寒?
许太医人都愣了。
太医出诊是要记档的,去哪儿了,什么时候,给谁瞧的病,又是什么病,他们伺候的都是天家贵胄,自然个个金贵,所以在太医出诊上面要求就特别严格。
像许太医今天晚上来四爷府出诊,自然也要记录在册的,而且四爷府上下人得了痢疾,还有可能传染四爷,这样了不得的大事儿,更得第一时间奏报到御前的。
但是四爷却跟他说只是偶然风寒。
短短几秒的功夫,许太医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哪里想得起擦汗,由着汗珠滚进眼里,蛰得眼睛一片刺痛,许太医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还请四爷明示!”
他不敢揣测四爷的心思,可他也不想……送命啊!
四爷垂着眼打量着跪倒在地、汗湿后背的许太医,然后一字一字轻轻道:“爷偶染风寒,你夤夜入府诊脉,先给开了三天的药,若是病情加重,到时候你再入府请脉,再给爷重新拟定药方。”
许太医明白了,四爷这是要瞒住自己有可能被传染痢疾的事儿,还有贝勒府上有人身患痢疾的事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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